而从林建国的话语中我也大概猜测到了,他们的希望恐怕就是找到了盗村原始地所在的地方。
林建国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然后说道:“看你的表情,我猜你也可能猜测到了,我们祖先在又一次的逃亡中,从一条异常隐秘的水路中,又发现了一条更加隐秘的支流,按理说,对于这种隐藏的很深的支流,在黄河上生存的人都比较忌讳,不管是传说也好,忌讳也好,一般都是不会轻易进入的……可是,我们的祖先在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硬着头皮进入了那条支流……然后就发现了原来圣村所在的地方!”
这样发现的吗?听起来很让人吃惊啊,我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静静的听着林建国的诉说。
而他也不啰嗦,继续地说道:“不是很完美吗?隐藏的支流,隐藏在山背后的一片平原,进去的路也是那么隐秘,一条一线天那样的存在,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被敌人发现了,那唯一的入口,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就是圣村最初的来历。一群盗墓者落脚在了这个隐秘的地方,那个时候,它并不是圣村,而是盗村。”
盗村,原来圣村以前是一个这样的村子。
“那接下来呢?有一些谣传,就比如说,被水淹没的村子什么的,难道被淹没的不是你们之前那个盗村……那……”来历我是知道了,可是难免有更多的疑问涌上心头。
林建国做了一个少安毋躁的手势,然后对我说道:“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祖先是做什么的,躲过了风头,自然还是要做老勾当的,何况他们也不会别的事情,只能做这个。不过有了这个隐秘的盗村所在,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因为没人可以找到他们了。”
“嗯。”我能想象一群盗墓贼在有了一个隐秘的落脚点以后,会怎么样的肆无忌惮,但圣村的一切与他们后来有关吗?
“这就是圣村最初的来历,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我们村子那十八个祖先没有关系了,他们只是留下了传承,让子孙后代继续做着在黄河上挖沙盗墓的勾当,甚至在那个战乱的时代,我们村的先辈也活跃着,而且战乱也没有影响到我们这个村子,甚至因为干的是这种勾当,所以村子里的人活得是无比的富足……那个时候,盗村甚至成为了盗墓圈子里的神话,甚至有的盗墓贼说我们村子是盗墓者的圣地,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另外一处存在,里面住着盗墓贼的祖先……”林建国说起这个的时候,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的确,说起来很辉煌,但这段历史根本不怎么光辉,难怪他会一声叹息。
“多行不义必自毙,何况是动死人的东西?更何况,对不起华夏这片土地老祖宗的事情,我们村子的先辈也做了不少,就比如在那段战乱的时期,把我们华夏老祖宗的东西,华夏这片土地上珍贵的文物卖给外国人,还有涉及到利益的事情都是血腥的,我们村子的人行走在外面世界的时候,双手沾血的事情也没有少做。这些孽行累积起来,终于遭到了报应……”林建国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意思?”我觉得事情可能到了关键点了。
“那是192几年的事情了,我们村的一个能人,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在我们村‘门口’就隐藏着好东西。”林建国的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然后接上了一句:“然后这就是一切悲剧的开始,鬼打湾的大门也打开了……”
第七十章 鬼打湾的隐秘之说(二)
随着林建国的诉说,我才知道重点就在那片滩涂,在某一次黄河莫名的改道之后,露出的那一片滩涂。
“黄河改道从来都是灾难,可是那一次改道寂静无声,甚至我们村的人过了好些日子都没有发现。”林建国淡淡的说道。
我是不了解黄河改道该是怎么样的灾难,但是想想也是恐怖,莫名的改道会淹没多少无辜的人?说起来这寂静无声的河道小小偏移,这种事情究竟是巧合,还是说天道的意思?
我无从揣测当时到底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村子里的人好些日子都没有发现日夜在身边流淌的黄河改道了?
可是不用我问出口,林建国脸上就流露出了怪异的表情,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继续说道:“一般人都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村子里的人要好些日子才发现了黄河改道,实际上改道的那片滩涂所在之地一直有问题。”
“你是说……就是祭台那个位置?那个回水湾?”我终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是的,没有露出那一片滩涂之前,那片回水湾更加的大,可是你知道古往今来回水湾是个什么地方吧?黄河上的冤魂不少,年年都有不少人葬身在黄河里,回水湾一般就是聚集死尸的地方,如此巨大的回水湾,村子里的人偶尔路过那里,几乎都会发现浮沉的尸体……也有专业的捞尸人会长期活动在那一带。可是,你知道吗?如果要去那里捞尸,家人给出价格绝对是不一样的,会是平常价格的好几倍。”林建国认真的对我说道。
“为什么?”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一句,虽然我对这个为什么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因为那个回水湾常常会失踪人和船,莫名的就会出不去……这样的事情几乎每隔几年就会发生个一两次,所以捞尸人如果活动在这一带,自然会多收几倍的价钱。”林建国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而我已经懂了,开口说道:“所谓的出不去,是不是和我们走了一样的路,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大概是的吧?也可以永远的就这样重复着不停的走在了这条水路上?情况我不能肯定,终点不是谁都能到达的,到达了不过也是一条死路。”林建国的语气有一些唏嘘。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我觉得细细想来极其的恐怖,永远的重复吗?刚才我就体会到了那种绝望……更让人绝望的是,从林建国的语气来看,终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原来熟悉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回去了。
看着我的表情,林建国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常常会失踪人和船,村子里的人认为是这些人被回水湾聚集的鬼物吞吃了,所以如非必要,肯定是不会走那条密道去到那个回水湾所在的地方,这就是村子里的人过了好些日子才发现那里露出一片滩涂的原因。”
“没被其他的人发现吗?就比如说捞尸人?”我问了一句。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那里的事情这么持续的发生了几十年以后,你觉得还会有几个捞尸人冒险?这里本来就算是黄河比较偏僻的地方,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村所在的地方也就越发的安静了。”林建国解释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发现那个滩涂也是一个巧合,是因为村子里某一个人为了走近路去到某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说是有好东西,他想抢在别人的前面,才发现黄河的河道发生了小小的偏移,露出了这么一片滩涂。”
“这个发现让那个人极其惊恐,立刻就调头回村了。你不要以为这是一件夸张的事情,靠着黄河吃饭,在黄河上生存的人都是极其敬畏河神的,所以这么一点儿小小的偏移,下意识的就会认为是河神的警告!你知道的,我们村子之所以传承了那么久,活得那么逍遥,全部是依赖我们村隐秘的如同世外桃源所在的地方……对于这种警告更是在乎,怕河神一个发怒,就淹没了我们村子的所在。”林建国继续的说道。
而我则是点了点头,没有笑话这些人的迷信……敬畏是存在在华夏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地方的,不管这种敬畏是否荒谬,你必须得承认,有敬畏的人,内心才会有所约束……而人心一旦失去了约束,那种可怕是不能想象的。
“所以,当那个人把消息传回村子以后,村子里的高层,就决定全村出动,举行一场大规模的祭祀,敬畏河神。”林建国说到这里,表情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但他还是很快收起了这种情绪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已经出生了,还是小孩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也会成为一个在黄河上盗墓的盗村人,可是意外偏偏就发生了。”
“那是怎么发生的?”我无法想象一场祭祀就可以引出惊人的意外。
“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能人吗?那个人就是我们村的村长,他有一双非常毒辣的眼睛,别人看不出端倪的事情,他却能一眼就看出不同的地方,他判断的什么河面下东西,什么滩涂下有名堂,那基本都不会走空……他自己说,自己有望气的功夫之类的,反正我也不太明白,那一天我跟随村子里的人到了那片滩涂,准备祭祀,去看见他激动的无以复加,他像疯了一样的兴奋,告诉我们全村的人,露出这片滩涂不是河神的警告,而是河神对我们的眷顾和赏赐。”
林建国并没有具体说出当时的情形,只是三言两语的描述,我却仿佛可以看见那个所谓村长的激动,同时心里也震惊,望气的功夫,那不是和承真是同行,不过没听说过承真有这本事,一眼就能看出水下的古墓……高手在民间,就是这个意思?
“总之,结果就是那村长十分肯定的告诉我们,那滩涂下隐藏着惊人的好东西,所以,我们要挖开那片滩涂,村子里的人,人人有份,因为河神的赏赐,是不能独得的。我还记得那位村长十分的激动,说如果运气好的话,滩涂下的东西会让我们整个村都逍遥好多年……大概是这样的吧。”说到这里,林建国苦笑了一声。
“结果呢?挖出了什么?”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挖出了什么?”林建国微微的皱眉,然后用手指敲打着矮几的桌面,沉默了很久才说道:“那个村长没有说错,我们很快就利用特殊的办法,在滩涂里挖出了一个墓道,下去之后,也不知道是谁的墓,总之里面的陪葬非常的丰富也非常的古怪……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孩子,是没有资格参与到具体的挖掘中去的,总之我记得那时,村子里的人都被墓里的一切给震撼了,因为古怪的地方太多……那时候,我的爹娘也还在,我记得他们回家,一开始也说的,墓里怎么样怎么样了,后来就三缄其口了……所以,我对那些知道的不是很具体,我知道是最后挖出来的那个东西,颠覆了一切。”
“最后挖出来一个什么?”我觉得这个故事分外的复杂,甚至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又是怎么与林建国的儿子联系在一起的。
“那是一个藏在棺材底下的东西,是推开棺材以后才发现的……我没见过那个东西,我只是听说,那是一个八卦型的盒子。”林建国如是对我说道。
盒子?我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我已经被这段神奇的往事深深吸引住了。
“大概就是一个盒子吧,总之,那个墓里本来就非常的神奇,布满了各种我们村的人看不出来的符文,那个盒子更是被保护的严密,据说当时在棺材下面是贴满了各种的符纸,盒子上面镶嵌有一块玉,据有经验的人说是一块玉符,其实具体我不知道……”林建国抱歉的看着我。
玉?我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个我内心涌出不好的预感。
我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可是始终却不得重点,可是内心莫名的紧张已经让我手指发凉。
第七十一章 鬼打湾的隐秘之说(三)
但我这样的情绪并没有让林建国感受到,只是一个无端的情绪,没必要去诉说什么。
而林建国则依然在诉说着那一场变故,那个盒子被镇重其事的带了出来,自然是放在了盗村的村长家中,至于村长怎么处理的,村子里的人一开始并不知道,只是察觉到在几天以后,村长的情绪变得有些不正常,深居简出的,还一个人自言自语,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