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方家向警方施压,这段时间对于人贩子来说,正是‘风紧扯呼’的时候,除了每日正常出去乞讨,其它时间都龟缩不出,静待风声过去。
叶慎之派的人来这里之后,立刻就被废品回收站的人发现。
他们从事这一行,警惕性要比普通人要高的多。
见到有几个身着西装的男人找来,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事情败露,她们的家人找到这里来,连忙打了电话给外面看守乞丐的同伙,告诉他们暂且不要回来,有事情回头联系,同时去若尔和秦馨所在的房间,将两人转移。
若尔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她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对着无线电发射机哒哒哒的发射信号。她其实想告诉别人,她在城南,悲剧的是,她不仅不知道英语城南怎么拼,就连汉语拼音都不会,只能不停的发烟囱。
他们来的又快又急,若尔只来得及将铅笔藏在手心里,两个看守他们的人就已经闯进来,她刚才毕竟是在发信号求救,以为被他们发现,吓得脸色煞白。
好在这两个人都以为是小孩子贪玩,拿那个当玩具,谁能想到,一个七岁的小丫头能自己做出个无线电发射机,并且在用摩尔斯电码求救?
见若尔惨白着一张小脸,固执地抱着无线电发射机不肯松手,其中一个伸手一大巴掌拍到若尔头上:“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倒是好命!”
他们完全没有把若尔当人,下手自然毫不留情,一巴掌打的若尔眼前一黑,眩晕好几秒,整个人都倒在地上,手中紧紧抓着手中金属板。
打若尔的那人气的就要拿脚踢若尔,另一个说:“先别管这些了?快把她嘴巴封上。”
两人上前一人扯了一个,动作十分麻利的将两人的嘴都用胶带封上,并且一只手狠狠掐住两人的脖子恶狠狠恐吓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要是敢给老子使坏,老子直接掐死你!”接着把两人用力往地上一推:“听到没有?”
若尔被摔的头晕目眩眼前发黑,秦馨更是眼泪不止。其中一人见若尔这样都没哭没闹,冷哼一声:“脾气倒是挺硬。”
另一人道:“快别说了,快把两人扔下面去。”
打若尔的那人直接将她手中的发射机抢下来扔到地上,将她双手向后用扎带一绑。扎带捆人十分方便,只要将一头插~进孔洞里一拉,又快又结实,成年壮汉都不一定能睁开,更别提若尔和秦馨这样的小孩子。他们将二人绑起来,也是习惯的谨慎使然,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若尔还突然冲到那发射机前,背着身捡了发射机,眼神极其倔强的看着两人。
那人被看的火气直冒,挥手啪一个巴掌就扇在若尔脸上,把她直接扇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两人一手拎起一个,快速跑到一个小房子里,拉开一面墙板,就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室,两人跟扔沙包似的,一手一个将两人丢了下去。
若尔此时已经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大脑有些不清醒,可她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睡,要自救。
她明白,这两人突然将她们扔到地下室来肯定是有什么情况,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送的信号起了作用,她希望是!
秦馨没有若尔摔的严重,嘴里一直发出呜呜的哭声。
若尔趴在地上好半响都发不出声,一动不能动。
地下室里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等若尔能动的时候,她第一件事便是在里面找发射机,摸了一会儿总算摸到,双手被绑的情况下,她无法再发射信号,只能吃力的将发射机贴身插~在裤腰上,裤腰口是松紧绳的,发射机一半在裤子插在里面,一半露在外面,再用上衣将露在外面的部分遮挡住,然后成功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已经在一辆颠簸的大卡车中,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亮若翠星的眼睛。
这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见她醒来,眼睛内立刻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原本溜圆的大眼睛瞬间弯成了半月型,无声地传达着主人的喜悦。
在这种情形下,乍一看到这样明丽的笑容,若尔竟像是看到希望一般,紧绷的情绪有些放松。
她目光缓缓转移,这才看清,他们似乎身在狭小的木框笼子里,目光呈黑褐色,约四十厘米高,六十厘米宽,鼻尖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恶臭,耳边零星地传来几声嘎嘎叫声,竟是将她们和一群鸭子放在一起,且是放在卡车拖斗最里面的最下面,上面压着的全是鸭子,若尔甚至看到,小男孩头上、脸上还有几泡鸭粪。
想来她的身上和他差不多。
她目光再转动,便看到同样满身满头都是鸭粪的秦馨。
秦馨和她并排放在一起的,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就只有那个小男孩,同样都是手脚被绑,嘴巴上贴着塑胶袋。
那些缺胳膊断腿身体扭曲的乞丐们都不在这里。
若尔感觉身体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她费力地动了动手,感觉到腰上别着的无线电发射机还在,无端地安了安心。
小男孩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的想法,又弯了弯眼睛朝她一笑,接着原本被绑的两只手忽然就腾出空来,撕下嘴巴上的塑胶带,咧开少了两颗门牙的嘴,笑眯眯地看着她。
☆、第 14 章
他用唇形很小声的对她说:“我帮你解开,你不要出声好吗?”
若尔睁大了眼看她。
他声音依然小小的,却充满了活力:“好就点点头。”
若尔毫不犹豫地点头。
只见他吃力地将手从木框的缝隙中伸出来,若尔费力地将身体转过来,背对着他,将捆绑在背后的手尽量送到木框的边沿处。
秦馨看到两人的动作,不停地挣扎,眼含期待地瞅着两人,呜呜叫着,可惜两人就像完全没有看到她一样,直接无视了她。
无语凝噎。
小男孩在给她解开手腕的塑料扎带时,发现她手中还紧紧握着他扔给她的那只铅笔头,笔尖扎进了她细嫩的手心。
若尔手解脱之后,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将笔尖从手心拔了出来,疼的眼泪直往下掉,偏偏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很是淡定。
小男孩看着很是惊异,见她拿好铅笔头之后,从后腰的裤腰中掏出一块缠绕着漆包线的金属板,金属板上的硬币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若尔看到金属板的时候,心头就止不住一阵失望的情绪,那一瞬间她真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心头涌起一股绝望。
她默不作声地低着头,眼泪啪啪地往下落,一颗一颗洒落在她手背上,她自己也只是很随意粗鲁地擦着眼泪,不敢哭出很大的声音。
秦馨看她无端地就哭了,反而不敢再挣扎,只是怔愣地看着她。
若尔哭着哭着,突然看到秦馨手腕上的塑料扎带,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小男孩。
她刚刚哭过,眼睫毛上尚凝着露珠,乌黑的眼睛明净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