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捕头叹了口气,见杨中元一脸为难,只好接过话头:“我听了传闻,也知道你们下午去了哪里,你们,是不是要撤诉了?”
杨中元面容一僵,好半天才苦笑出声:“刘捕头,您不愧是神捕,我还什么都未说,你便已经猜到了全部。是的,我跟阿哲都不打算告他了。实在对不起您,我们辜负了您的期望。”
刘捕头忙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不是你们都本意,我也知道你们心里才是最不好受的。杨小兄弟,无妨,待会儿我让衙役写了弃诉状子,你签了就可以走了。”
“谢谢您,刘捕头。我想问问,我们走以后虎头马上便会放出去吗?”
“不,因为当时你铺子里还有其他客人,所以他这也算是当众闹事,衙门好歹能再关他月余,约莫十二月中旬才会放他出来。”
听到他好歹能在里面被关一个月,杨中元松了口气:“能关上几天是几天吧,只希望他出来以后收敛一些。”
当杨中元从衙门出来的时候,已经日头打西了。他眼见看到有个穿着破烂的小乞儿飞快窜进巷子里消失不见,心里便明了今天晚上程维书就能回家了。
如果可以,他和程维哲真的不想用这种方式来争取那些东西,毕竟虎头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而那个军师,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但他们也真的没办法,如果不答应,程维书一条命赔进去,他们便也真的不能离开丹洛了。
杨中元压下心里的不快,回头看了一眼丹洛府衙高大的门楣。
希望将来有机会,能让他永生蹲在监牢之中,哪里都出不去。
因为担心程维哲的伤病,所以韩世谦便留在了雪塔巷,眼看茶铺子没人操心,还得要他这个老家伙亲自出马,才能把局面稳下来。
晚饭过后,一家人都坐在空空荡荡的面铺里闲聊。
这里白天一直烧着炉灶,所以倒也十分暖和,就在韩世谦刚把一壶荣华煎上的时候,二毛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
程维哲皱起眉头,他同杨中元对视一眼,低声问:“我不是让你回程家守着,程维书没有回来?”
因为不确定十三会到底会不会放人回来,程维哲还让二毛在程家门外悄悄守着,等程维书被放回来,就回家报信。
“不是不是,人回来了!”二毛喘了一口气,又说,“可却是被人抬回来的。”
“什么?”杨中元一惊,“十三会的人竟然这般不讲信用?”
二毛走进来,端起茶杯便灌了一口热茶,他又跑到门口仔仔细细关上房门,这才回来坐到程维哲跟前,神神秘秘道:“这个时候紫馨巷安静得很,十三会的人来得也低调,可他们到底抬了个大活人,等到程家开门把人迎进去,我就偷偷跑回去偷听了几句。”
程维哲一顿,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说了多少次最近不要再偷跑回去了,那家人对我们可没什么好感,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二毛吐吐舌头,一脸顽皮道:“没事,那狗洞只有我知道,也就钻过两次而已。少爷您放心,我在程家待了多少年,可比你知道好躲的地方。”
“下次不可如此鲁莽了。”程维哲摇摇头,拿他没办法。
“哎呀我还没说完,十三会只来了两个人,我偷偷跟着他们去了正堂,然后躲在外面听,你们猜怎么着?”二毛说着,特别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