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兮沉默着,心里比他还复杂。为了他,为了对他的感情,她曾经不惜放弃了很多,柠什,赤仁,可是,为什么都换不来他一句理解和信任?这是她的悲哀啊。如果早知道他不仅身体有残而且心里有残,在当初他赶她走后遇到柠什,她就该果断些丢开过去,放开心怀接受柠什!而死守着这份不咸不淡的感情,换来的便是她现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为难!
再也不想像从前那些,给容钦无条件的包容,她又不欠他的,他毁容又不是她的责任,凭什么!她是个女人,无止境的宽容只会变成纵容。以后,他还会继续伤害她的!
“你回去吧,我很累。”话都不想与他多说,倩兮用力推开他,转开脸去。
容钦惊怔的看着她冷淡的侧脸,心里微微的颤抖害怕,倩兮这次,是真的对他失望了吧?
他一个大男人,在她受伤的时候不仅没有去安慰她,还对她发了一通火,他真的太傻了。
看来这次,倩兮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了。他该自私办?
虽然心里担心害怕,可是他不善言词,而且,现在倩兮需要的,也不会是花言巧语,他只有用更多的关心爱护,来收回她的心了。
不敢再惹她烦,他知趣的起身告退,叮嘱她好好休息,沉重的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当赤仁知道倩兮答应容钦一起走时,那还得了,吵闹的不可开交。
若是以往,容钦早就自动撤退了,但是这次,他保持了沉默,沉默着保持着自己的坚定。
倩兮无奈拉了赤仁到一边,好言相哄:“赤仁,你多大了,能不能懂事点?你这样吵吵像什么样子?让容钦去是为了方便买鱼苗,买好鱼苗他就回来的,你别不依不饶好不好?”
“找什么借口!哼,你就是利用我!你这个女人,狡猾的很,你利用美树的事根本不是为了我,你就是哄着我开心,来刺激容钦的,说到底你只在乎他!”赤仁气呼呼的瞪着倩兮,眼圈都泛了红,满腔的委屈。
倩兮也没有狡辩,直接说:“虽然我也有这个意思,但是刺激他不是为了带他走,我也想为自己的委屈伸冤报复好不好?再说了,谁说我为了刺激他就只是利用你?我也是真在乎你好不好?”
“你在乎……”赤仁说了一半情绪一顿,怪异的抬眼盯住她,“你真的在乎我?”
倩兮故意避开他的问题,转而说:“有些东西也不是我故意的,事情就是闹成了这样,你们又不是木偶,全由我摆布,我只是顺手推舟罢了。赤仁,你别孩子气了啊,他到底是你二哥,而且鱼塘的事都是他在处理,你也不行的。”
“谁说我不行?拿钱还能买不来东西?”赤仁不服的嘟囔。
倩兮笑着摇摇头,耐心解释,“不是这个,其实我这次还有别的打算,我想把他师父的鱼转手卖给珍珠姐,一来不失约,二来能轻松赚个回钱,用这个钱我们不仅不怕买不了好鱼苗,还能买其它的苗子,羊啊,鸡啊什么的。所以,我总得需要人手,到时候,让他去找他师父谈,我们去找我阿弟东赞,派车提货。”
赤仁听着听着眼睛亮起来,“我们一起去找东赞?”
倩兮笑着点头,“是。”
听到倩兮把他放在身边,赤仁这才消了气,“那还差不多。”
☆、140,不会薄待你
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利流畅,容钦驾了他们的自制马车,载着倩兮和赤仁先到了鱼塘查看,经过一季冬日沉寂,鱼塘四处冰雪初化,山岗之上尚存雪迹斑斑,迎着渐暖的日光,颇有一派百废待兴之色。
三人不约而同马不停蹄开始打扫修整,半个时辰但将小院儿收拾的噌光发亮,恢复了其生机勃勃。
倩兮看他们曾经搭建的大棚,棚里的菜芽已发,只是毕竟外面寒冷,菜叶瑟缩,但在四处荒凉的映衬下,能看到一抹浅绿,已给了倩兮极大的鼓励。大棚菜成功,他们便占了优势。做生意,莫过是赚个新鲜钱,物以稀为贵,夏菜冬卖,冬菜夏卖,与南货北卖,北货南卖同样的道理,如此才能赚上大钱,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小户新户,不能与土财主相比,只能投机取巧。
于是她便和赤仁又特别加固修整了大棚,浇水除草通风,正逢大阳高照让它收了会儿阳光,很多快便能看到菜叶儿有所舒展。容钦那边划着船在塘子里捞些废草,又仔细清理了一遍。这时,天色就渐暗了,倩兮又连忙收拾了铺盖,做了晚饭。
三人和和气气的过了一天,天冷,饭后便准备休歇,只是这个睡觉问题,倩兮却是让容钦跟她到了大帐篷里,明显看到赤仁灰了的脸色,但倩兮也无可奈何,到底,容钦是她的真正丈夫,她内心里还是很传统。
虽然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容钦珍惜此时倩兮的容恩,对她关切有加,一夜安好,次日一早,倩兮还是察觉了赤仁发黑的眼圈,心里暗笑:这个傻瓜。
和容钦谈了她的打算,容钦连连点头赞许,倩兮把为数不多的钱分给他一大半,说:“无论如何,你得用这些钱当做订金说服他,哪怕来硬的,我们这笔生意一定得做成。”
“放心吧,这点事儿我能办妥。”容钦是家里唯一有点见识的人,此事难不倒他。
“你不是还说买鸡羊吗?剩这点钱自私够?”赤仁瞥了容钦一眼,激道,“二哥与他师父不是有交情吗?还拿什么钱去,直接赊了不更好?”
容钦脸色有些僵,倩兮知他有意呛容钦,拿住他的手哄道:“莫说些不讲理的话,不是小事,岂能说赊就赊,我们这等小人物,还没有资本强龙压地头蛇。”
赤仁得了倩兮的哄劝,脸色缓和,手里握着她的小手,已是达到目地,不再吭声。
容钦临走,心里还压了点芥蒂,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吃醋生事的时候,再以他的性格,也不喜与兄弟缠磨。于是,利落的骑了马,扬长而去。
倩兮与赤仁也未耽搁,亦驾了马车去梅玉山庄找东赞。一路途经集市,倩兮下了马车,一路走一路看,待到了一玉器店门前驻足,进了里间。赤仁诧异,知她是想给阿妈买镯子,可是他们现下实在没有余钱哪。
倩兮选中一对,青里透白,莹透精巧,一问价格,实在惊人。
赤仁嗤道:“此等小镇,也有此天价的镯子?”
店主不悦:“你瞧不上可以不卖,谁说我家店小不可藏金。”
倩兮却不以为意,笑盈盈的将镯子还回,嘱道:“老板莫急,此镯子我会买,但现在有急事需得行远路,不便携带,烦请您帮我收着,我回道儿时一定过来。”
店主可疑的看了看她,“作何这般麻烦?一个镯子,还能增了份量?”
倩兮也不辩驳,从怀中掏了几块碎银子,递过去,“老板,我是诚心的,这些当作订金。”
店主这下心放宽了,没有人平白给些碎银子的。于是乐意的收下,当下叫人将镯子另收了起来。
出了店铺,赤仁一脸的狐疑,“一个镯子罢了,待我们有了钱,买多少都行,你非得卖他的作甚?”
“我瞧着喜欢,既然送给婆婆,必然是得诚心,不能漫不经心。”
看她重视自己的阿妈,赤仁也高兴,脸上有了丝笑意,“阿妈知你是个孝顺的。”
倩兮轻叹了口气,“说起来,阿妈是身上无一丝点缀,辛劳了一世,未免遗憾。”
赤仁轻笑,“怎得这般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