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翰硬着头皮道:“回皇上,臣…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这火狐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日朕正是追着这火狐而去,进入林中深处时,身上汗血宝马突然发狂,将朕从马背上摔下来!”隆德帝道:“若没有这火狐,朕便不会进入森林深处,若不进入深处,汗血宝马吃不到离草,便不会中毒发狂,将朕摔下来让朕受伤!”
钟翰立马顺着话道:“臣明白了,正是这火狐导致这次事故的发生,所以这火狐是罪魁祸首之一,理当千刀万剐!”
隆德帝眼角余光斜着看了钟翰一眼,“这火狐是可恶,不过用这火狐来引诱朕进入森林深处的人,更可恶!”
钟翰抖了抖,“皇上,狐狸这种动物虽说灵性十足,但从来只听说野生的,从未听说有家养的还能被人驱使的!皇上,请您莫被人蒙蔽!”
“卢爱卿。”隆德帝唤了一声,卢平杰会意,拔出匕首割下火狐一小撮毛,浸入方才顺便吩咐太监端来的热水中。
只见那热水立马变成鲜红色,而那狐狸毛,居然变成了灰褐色!
卢平杰将盆端到隆德帝面前,隆德帝看了一眼,证明卢平杰先前交上的供词不假,面色更沉,挥手让他端到钟翰面前。
钟翰见状,再也无法狡辩,瞪大眼,似不敢置信,“这…这…皇上,臣…臣没想,居然…还有这种操作?是臣孤陋寡闻,是臣无能!”
“你无能吗?朕看你是太精明了!”隆德帝冷笑一声,“听说卢爱卿的手下抓到火狐后送去给你,结果,连人带狐消失不见。”
钟翰喊冤,“皇上,臣冤枉啊,若这火狐真是作为证据送往臣那,又已消失不见,怎会出现在这里?这其中定有隐情啊,皇上,分明有人想诬陷臣,请皇上明察!”
隆德帝额头青筋直跳,拿起一旁的奏折就要扔过去,不经意间牵动了身上的伤,动作僵住,面色大变,一旁的大太监担忧得正要上前询问,隆德帝伸手制止,咬牙放下手中的奏折,“钟翰,你好大的胆子,这个时候还敢狡辩?卢爱卿,说给他听!”
“是,皇上!”卢平杰转身道:“钟大人,当日御林军在森林中捉到的火狐,不是一只,而是一对,其中一只送去给您后消失无踪,这是另一只!”
居然是一对?钟翰大脑一震,浑身僵住,半晌才听到自己垂死挣扎的声音,“皇上,就算如此,可臣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送证据的御林军动手?”
隆德帝冷笑道:“朕也想知道,你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是不是仗着朕对你的信任,若人狐消失不见,死无对证,对质时推说没有见到,将此事瞒天过海?”
“臣万万不敢!”
“朕看你是万万都敢,什么都敢!”隆德帝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将奏折大力一扔,“若那御林军死了,以朕对你的信任,或许真以为是中途发生了意外!可你运气不好,那人没死,活着回来了!”
钟翰这下真是魂飞魄散,当日那御林军亲手将火狐交到他手上后才离开的,一离开,钟翰立马派人截杀那名御林军,派去截杀的人,回来说那名御林军已经死透,怎么会?是他被人骗了,还是…
这时卢平杰出声解了他的疑惑,“那名御林军兄弟懂一种龟息功,能让人迅速进入假死状态,成功骗过了前来杀害他的人,这才保住一命!”
“钟爱卿,要带人来当面对质吗?”隆德帝讽刺问道。
钟翰此时整个人瘫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皇上,臣…臣…”
隆德帝冷冷看着他,“有人在朕的汗血宝马中下毒,又用染成的火狐,将朕诱到森林深处,让汗血宝马吃下只有森林深处才有的离草后加速毒发,将朕摔下来,这分明是一场蓄意谋杀!可你却说什么,说安康伯是因为对朕心怀不满对汗血宝马下了药,背后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等卢爱卿揭穿下药之人是陆丛光后,你又说陆丛光是为了泄私愤而诬陷安康伯!结果却是,你杀害御林军,毁掉新证据,妄图嫁祸安康伯,掩盖有人想谋杀朕的事实真相,好让那人再有机会对朕下毒手!”
隆德帝一掌拍向龙案,“说,背后那人,是谁?”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钟翰被那气势压得呼吸困难,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这时,太监在外面道:“皇上,刑部尚书袁弘山袁大人求见!”
“进来!”
袁弘山进来后,隆德帝抬手制止他的行礼,“都察院左督御史钟翰,与人暗中勾结,意图谋害朕,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其同谋青州通判陆丛光,命其仆人私下购买断肠草,放入安康伯书房,陷害安康伯,证据确凿!袁爱卿,朕命你七日内查明御马中毒案的幕后真凶!”
“臣,遵旨!”
——
凤阳宫内,武蓁紧张地陪在陆心颜身边,看着凤阳宫外的天色,既希望宣旨的太监快点来,好结束这种煎熬,又希望那太监永远不要来!
陆心颜看起来面色平静,望着殿外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武蓁不敢出声打扰她。
“圣旨到,安康伯府大小姐陆心颜接旨!”太监清厉的声音,从宫外远远传来。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武蓁捂着突突跳的胸口,暗中祈祷着。
陆心颜跪在地上,“小女陆心颜接旨。”
太监道:“奉皇上口谕,现已查明御马中毒案,安康伯陆丛远系被人陷害,刑部尚书袁弘山袁大人接手重新审理,即刻起陆大小姐可自由活动,至于救驾一事,过几日朕会论功行赏!钦此~”
陆心颜伏地叩谢,“谢皇上!皇上英明!”
“太好了!珠珠!没事了!”武蓁欣喜若狂,太监前脚刚后,她立马将陆心颜扶起。
陆心颜就着她的手站起来,平静美丽的俏脸上,此时终于浮现轻松的微笑。
此时,阴了几天的天空,风吹走了沉重的乌云,露出几日未见的湛蓝,偶尔还能见到一丝金色的霞光。
这次的风波,终于过去了,陆心颜长长吐出一口气。
整个凤阳宫内,欢天喜地。
“珠珠,今儿个好好休息一晚,明早我亲自送你出宫!”武蓁欢喜道:“我让阿昭去给宫老夫人和宫四姑娘传个信,免得她们担心。”
陆心颜笑道:“谢谢你公主,不过不用了,明日我亲自去侯府,给她们一个惊喜。”
“也好!听你的。”
两人说了一会话后,武蓁捶捶发酸的肩,“珠珠,我先去休息一会,晚上咱们一起去泡温泉,将这几天的霉运全部泡走。”
这几日武蓁一直陪着陆心颜精神紧张,也没睡过好觉,陆心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好的,公主。”
宫中温泉不算多,十处不到,按武蓁的身份是不能拥有的,她用的是太后的温泉,太后如今年岁大泡不得,便给了武蓁使用。
温泉在太后的长寿宫内,陆心颜和武蓁下午的时候,去长寿宫给太后请安,顺便陪太后一起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