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后,眼眶更红了,“郡主!”
“二婶这是怎么啦?”
“郡主,沈女婿刚刚派人送了封信来,说是他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心芸要照顾他,今天就不来了。心芸自打出了伯府门,到现在半个月了,一次也没回来过。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郡主,求你帮帮我,让我去沈府看看好吗?”秦氏哭着请求。
沈青竹成了太监,将此事算在陆心颜头上,当初想娶陆心颜回去折磨,被陆心颜引到陆心婉头上,陆心婉又推给陆心晗,最后陆心芸成了替罪羊,陆心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陆心芸嫁过去后是何等凄惨!
她一点不觉得愧疚。
陆心芸以前合伙陆心婉与陆心晗欺负原主,在她和离回来后,又在河水中布满碎瓷,试图将她推到水里毁容,若她还是原来的陆心颜,早就中招容貌尽毁,说不定一时想不通上吊自尽了。
但秦氏,没有害过林如月和她,二房除了陆心芸,一直夹起尾巴做人,对府中之事不闻不问,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对于一个没有对不起她,又有着亲戚关系的柔弱的母亲,陆心颜狠不下心来不闻不问,“二婶,我派人去打听一下。”
秦氏感激涕零,“谢谢你,郡主,谢谢你!”
萧逸宸在伯府里待了一整天,却跟陆心颜单独相处半个时辰都不到,这让他郁闷不已。
用完晚膳,天快黑了,得告辞离开了。
“哥哥,我送送世子。”
陆子仪当了一天的电灯泡,此刻终于大发慈悲,“早去早回,萧世子慢走。”
“大哥留步。”萧逸宸笑容满面。
两人离开后,陆心颜忍俊不禁,“萧世子,我发现你对着哥哥,比对着我笑得还多。”
萧逸宸揉揉脸,“大舅哥,得罪不起!万一他反悔不让你嫁我,或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怎么办?”
陆心颜笑道:“这世上还有你会怕的事情?真是难得。”
萧逸宸没有反驳,“嗯,我最怕的是娶不到你。”
陆心颜顿时沉默了,以萧逸宸现在的身体状况,这话有两种意思,一是怕她反悔或有外来因素阻止她不能嫁,二是怕他的病提前复发,他没命娶她。
“萧世子,我昨天梦到我娘了,过几天,我会去清岩寺斋戒几天,给她祈福,顺便…给你也祈个福。”
“好。”正好过几天他也有事要忙,没空陪她,“哪天回来,我去接你。”
“十五元宵那天。”
“这么久?我抽空去看你。”
“不用了,你好好养伤,要是下次再来见我的时候,手还是这么冰冷,我就不见你了。”陆心颜明媚的双眸如勾子似地眨动,“要是我回来那天,你好好的,有奖赏。”
黑暗中,某人心领神会,眸光一亮,“什么奖赏?”
陆心颜踮起脚尖,柔软的唇,在他脸上轻轻触了一下,“像这样的。”
冷峻的眉眼在那一刻如水般化了开来,琉璃眸暗如深渊,他伸手指指自己的唇,示意不够还要。
陆心颜拉开他的手,笑靥如花,“刚刚是提前支付的利息,本金下次支付!”
替他理理衣襟,抬手摸摸他的头,“乖乖地养伤,听话,知道吗?”
她声音甜得如蜜,萧逸宸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含笑道:“好。”
陆心芸的情况,比陆心颜想象的还要糟糕,据琳琅阁传来的消息,自陆心芸嫁过去后,没有出过房门半步,沈府里没有一个人见过她,包括沈京云与沈青竹的父母,以及沈青竹的小妾。
若不是沈青竹所住的院子,那大红喜字还没撕去,厨房里每日定时定量送去膳食,几乎所有沈府的人,都会怀疑沈青竹真的又成亲了吗?
陆心颜没将实情告诉秦氏,只道每日吃得好喝得好,具体情况还没查到,因为如今过年大家都在四处拜年走亲戚,不好查探,等过完后她有空了再让人仔细查查。
秦氏听闻陆心芸吃好喝好暂时放了心,她知道陆心颜要去清岩寺斋戒,忙道:“郡主你先忙你的事情,只要郡主将心芸的事记在心上就行了。”
初五,陆心颜带着青桐白芷星罗梳云去了清岩寺。
青桐和白芷陪着陆心颜在禅房内,星罗梳云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打扰。
入夜,两条苗条的黑影以黑夜为掩饰,离开了清岩寺。
——
四天后,西南安楚与京城郊区接壤的一个小镇。
数丈高的城墙,巍峨耸立,乌青色的墙面历经风雨,斑驳印记彰显着它的古老与悠久。
一名十八九岁的青衣男子,驾着一辆乌蓬马车,停在城门前。
他姿态潇洒地一跃而下,青衣袍角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惹来一阵叫好声。
“少爷,请下车。”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挑开马车帘,一名衣着华贵的蓝衣少年,从马车上施施然跳下来。
少年样貌算不得出众,只是那双眸黑如点漆,似聚集了这世间所有的灵气,眉宇间偶有张狂邪肆闪过,硬是让那张平凡无奇的脸,让人一看便再也移不开眼。
“进去吧,阿青。”
两人正是女扮男装、外加易容的陆心颜与青桐。
瓦刺大王子巫山迟迟没有下落,萧逸宸因为她提前病发,陆心颜寝食难安,与其坐等干着急,不如出来一路往西南碰碰运气,不管结果如何,她算是尽过自己的心意。
如今一晃四天过去,没有任何消息,陆心颜心里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