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修从来没见过袁惟如此,正要一口应下,脑子里突然一跳,林氏商行?林府?
“你是说织出彩虹锦的林府?”
“正是,这江临就一个林氏商行,阿爹你这也要问?”袁惟差点想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袁修瞪他一眼,“我让人打听打听先。”
“阿爹,那小姐有未婚夫,你帮儿子先给她退亲!”
“什么?”听闻此话,袁修不只大怒,同时后背一凉。
皇后密信要他对付萧逸宸与陆心颜,以陆心颜为主,所以袁修知道陆心颜来了江临,陆心颜是林如乔的外甥女,入住林府的八成是她,再加上有未婚夫,那几乎是十成了。
袁修本是葛太师门生,一直站队二皇子,但自从五年前在京城发生过一件事,袁修被抓住把柄后,被迫暗中投靠了大皇子武辕,这次大皇子让他先对付萧逸宸,所以陆心颜那边他暂且没理会,只要萧逸宸倒了,陆心颜和林氏商行要暗中扳倒简单得多。
但这一切,袁修并没有告诉袁家任何一个人,袁惟也好,袁仙儿也罢,都以为他们袁家,仍是二皇子一派。
“阿爹,儿子话摆在这里,儿子只娶她,要是娶不到她,儿子这辈子都不娶妻!”袁惟狠话相逼。
若是以前,袁惟敢说出这样的话,袁修必定狠狠削他一顿,但现在,他只觉头痛不已,袁惟谁看上不好,偏偏看上那个陆心颜,那是他娶得起的女人吗?
“行了行了,我让人先打听。”袁修挥手让袁惟出去,只想先静静。
“阿爹,儿子说真的,除了她,谁都不娶,宁可一辈子不娶!”袁惟道:“阿爹,儿子不是开玩笑的!”
自己儿子的脾性还不了解吗?袁修烦躁的一拍桌子,“滚出去!再不出去这事我就不管了!”
见袁修真发了脾气,袁惟只好先出去了。
袁修坐了一会后,悄悄离开衙门,去了一处地方。
“公子,属下有一私事相询,不知公子是否有时间?”
“进来吧。”
“是,公子。”
“什么事,坐下说吧。”
“公子,”袁修不敢坐,“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说。”
袁修搓着手,“我大儿袁惟,看上了陆心颜,如果今晚的事情成功,能否让我儿纳她为姨娘?”
华服男子先是意外地挑挑眉,随即了然,“以陆心颜的样貌,令郎看上不足为奇。”
袁修心中一喜,“公子的意思是?”
“陆心颜非一般女子,大皇子和我多次败在她手下,对于这种奇女子,本公子希望给她个体面,尊敬的对手,值得本公子尊敬。”华服男子道:“不管是大皇子,还是本公子,都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不同意了!袁修掩住失落,“属下明白了。”
“对了,本公子还有件事告诉你,本公子担心鬼庄无法困住萧逸宸,另外想了他法,你不必知道是什么法子,只需知道本公子另外作了安排就是,你那边正常行动。”
“是,属下告辞。”
袁修知道陆心颜一事无望,怕袁惟轻举妄动,离开后又特意找来袁惟叮嘱一番,“这事我已经让人去办了,你在家里乖乖待着,别吓坏人家姑娘家,强扭的瓜不甜,知道吗?”
——
苏紫送袁仙儿回到别院,刚下马车,管事的上来,“三小姐,袁小姐,韩家住址没打听到,不过找到他们的亲家,韩琴的婆婆朱氏,三小姐要召她来见见吗?”
袁惟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韩家没什么用处了,袁仙儿正要拒绝,却听苏紫道:“将朱氏带来,我有话问她。”
“阿紫妹妹,一个低贱的妇人,还见什么见?”袁仙儿不悦道。
苏紫道:“仙儿姐姐,你不好奇那个女人是谁吗?遮遮掩掩的,我总觉得有古怪。”
“有什么好奇的?”对于长得比她好看的女人,袁仙儿一点好感都没有,只恨不得让她快点消失。
“之前的事情是我太轻敌了,我想再抓抓她的把柄,给她痛头一击。”
苏紫这么说,袁仙儿便不反对了。
朱氏一早就被管事带来了,战战兢兢的,吓得要死,以为这家主人要为韩家出头。
管事将她一带到苏紫与袁仙儿面前,朱氏连忙跪下喊冤,“两位贵人,民妇已经在放妻书上画了押,现在韩家已经与民妇没有半点关系,民妇什么都不知道,请两位贵人放过民妇。”
“将你儿子死的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讲一遍。”苏紫道:“若有半句谎言,休怪我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朱氏吓得半死,立马将当天情形,连自己打骂韩琴母女,以及想韩琴给自己儿子陪葬的事情,都半句不敢隐瞒地说了出来。
“…后来来了一个仙女般的小姐,民妇听前儿媳妇喊她小小姐,那位小姐自称是布政使大人家公子的嫂子,哎哟我的妈呀,民妇这辈子连知府大人家公子的面都没见过,更别提布政使大人家公子了!她给了民妇两个选择,一个给民妇五十两,在放妻书上画押,一是去官府,民妇哪敢上官府,不怕挨了板子儿媳妇又没了?民妇觉得五十两太少,想要一百两,那位小姐不肯,说是官府见,民妇不敢,只好在放妻书上划了押,拿了五十两银子,后来那小姐走的时候,又给了民妇十两银子,说是安葬费,然后就带着前儿媳妇和民妇孙女走了!之后民妇再也没见过她们,民妇所言没有半句假话…”
苏紫和袁仙儿耐着性子听她啰罗嗦嗦说完后,苏紫问:“你说那位姓韩的儿媳妇,喊那女子小小姐?”
“是的,三小姐。”
苏紫和袁仙儿不由皱起眉头,互看一眼后,眼里发出光芒。
如果韩琴称那女子为小小姐,说明曾经伺候过那女子爹娘。
但韩家貌似在他们苏家别院待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