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怀了宝宝,有白芷在,她不怕苏紫搞鬼下毒之类的,但她不敢让肚中的宝宝,受到一丁点伤害。
陆心颜展开那张纸。
纸上画着一幅画。
那是一个精致而华丽的院子,应该是春夏季,开着许多五颜六色的花朵,郁郁葱葱的绿树掩映下,一扇窗子用木棍支起,露出窗边女子的脸。
陆心颜攸然变色。
女子眉眼一如四年前,身上衣裳却华丽繁复许多,眉间带着淡淡轻愁和迷惘,与记忆中为陆心颜撑起一片天的坚强天差地别。
可即便如此,陆心颜也知道,那是同一个人。
“怎么样?郡主,这个筹码,换这个地宫,值吗?”耳边响起苏紫悦耳的声音,将陆心颜拉回现实。
陆心颜颤抖着唇问:“她在哪里?”
不远处的青桐白芷大吃一惊,她们跟在陆心颜身边一年,见过她哭,见过她笑,见过她怒,可从来没见过她露出这种神情。
迷茫的、紧张的、小心翼翼的、不敢置信的。
苏紫轻轻一笑,对于陆心颜的反应,她很满意。这代表着,她将要完成主子的考验,更上一层楼。
“她现在很安全,但是如果郡主一意孤行的话,那就不好说了。”苏紫道。
陆心颜死死盯着苏紫。
苏紫面带微笑,无所畏惧地与她对视,眼里光芒流转,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是胜利者的骄傲。
……
梳云离开镇国公府,以接双凤为由去往月亮庵。
车夫是之前送她来往龙府的车夫,有些功夫,但是跟齐飞自然没得比,所以驾车的速度便慢些。本来就晚了半个时辰出发,慢慢的与陆心颜的马车越来越远了。
月亮庵除了那些受罚的夫人小姐们,极少有人去,因而本来就不太好走的路,草木丛生,越发难走难认。
眼看已到午时时分,马车还在层层叠叠的树枝下面打转,一眼望不到尽头。
饶是梳云没有半点功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张叔,怎么回事?是不是迷路了?”
要是在这里迷路了,可真是件糟糕的事情。
没有人烟没有行人,去哪里问路?
车夫擦擦额头的汗,紧张道:“梳云姑娘,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在这里兜了很久。”
他虽有些粗糙的拳脚功夫,但毕竟不是江湖人,见识有限,根本不知道此刻已深陷阵法中,若找不到破解之法,只能在里面不停打转。
“要不我下来一起找路,两个人找路总比一个人快。”梳云说完让车夫停下马车。
“对不起,梳云姑娘,小的没用。”车夫惭愧道。
梳云跳下马车,“是我对不起,让您带我来这个鬼地方。”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密密麻麻的枝桠连在一起,遮住头顶阳光的光芒。
而四周静得鬼似的,除了风声,树叶沙沙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当马车停下来,而在两人沉默的空档,那静寂就显得十分可怕。
梳云不禁打个寒战,大夏天的,浑身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叔,要不我们将马车先停在这,分头探探路如何?”梳云提议。
“这万一走散了…”车夫犹豫,他一个大男人体力好又有些拳脚功夫,遇到什么危险也不怕。可梳云一个娇娇的大姑娘,遇到危险怎么办?若她出了什么事,他可承担不起后果。
“没事,我会沿路做记号的。”梳云道,“这样无头苍蝇一直转也不是办法,万一天黑了更麻烦,两人找路总快些。”
车夫知道梳云说得有道理,见她坚持,便同意了。
两人分头行事。
梳云今日穿着银红色的裙子,她撕下一截裙边,再将裙边撕成细长的条儿,每走几米,便系上一条布条,方便认路。
梳云想得蛮好,方法也不错,想着找不到出去的路,至少也找得着返回马车所在的路,不至于一个人在困在林子里。
但很快,梳云就发现自己错了。
她不光没找到出路,连返回的路也找不到了。
那些她系在树上的银色布条,像凭空消失了似的,竟然怎么找也找不着。
一阵风穿林而过,树叶婆娑,那沙沙声听到梳云耳里,就像一阵阵可怕的怪笑声。
她浑身汗毛直竖,恐惧到了极点,不由大声喊道:“张叔!张叔!”
没人应她,繁茂的树林像个怪兽一样,吞噬了她呼喊的声音。
树林深处,几个沈雨烟的手下发现了梳云。
“这里怎么会有个单独的女人?”一个高个子道,“沈小姐让我们启动阵法,拦截的是那些个什么郡主的护卫。”
“难道是从月亮庵偷跑出来的?”一个瘦子问道。
“去了月亮庵,哪有跑得出来的?”之前那个高个子反驳,“特别今日为了对付那个郡主,所有阵法都启动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从那些阵法里逃脱?”
“那有可能是犯了错的小姐,送往月亮庵的途中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