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龙天行大方的性子,他要洒银子,自然不是小数目。
“那我们去了,马上回来陪你。”
白来的银子谁不喜欢,连对银子最没感觉的白芷都被吸引,更别提其他人了。
几个人一窝蜂跑出新房,去捡银子了。
屋子里只剩下梳云一人。
梳云脸上喜悦的笑容,一点点散去,眼底的哀愁渐渐浓烈。
其实从一开始,那哀愁就藏在眼底,只是所有人都被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吸引,无人注意到。
她不舍地抚摸着身上繁复华丽的嫁衣,喃喃道:“总算是如愿以偿过。”
龙天行让人从镇国公府外开始洒银子,本来守在大门处的人,一看有银子抢,疯了似去抢银子。
于是龙天行顺利地进入府中,然后用同样的办法,一路洒银子,所有障碍一下子就清空了。
等到了悦心院门口,青桐几个觉得不能那么没义气,大着胆子挡在门口。
等开口说话时,还是很没底气,“龙...龙爷,要想接走新娘子,得拿出诚心来。”
龙天行优雅地掏出一叠银票,“这诚心够不够?”
青桐几个瞪大眼,身后几个伴郎严玉郎、公孙墨白,还有两个眼生的,亦是同等表情。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眼看几双手不由自主伸向那叠钞票,掠月咳嗽一声,将几人神魂拉回,“我去问问梳云意见。”
被拉来充数的伴郎之一严玉郎默默记下这等操作,想着明年迎娶武蓁时可以派上用场。
要是有脑子清醒的在此,定会笑话他。
首先第一,他有龙天行的财力吗?没有。
第二,武蓁是郡主,她的伴娘能是一般人?那些人会在意区区几十百两的银子?不会。
所以严玉郎记了也是白记。
被拉来充数的伴郎之二公孙墨白,一双桃花眼灼灼地锁定白芷。
今日梳云大婚,她穿了身桃红色,抹了胭脂和口脂,那出尘的气质里,便多了几分难得的娇艳之色。
公孙墨白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放弃白芷,可不知怎的,哪怕只能看着她守着她,他竟然觉得这样就心满意足了。
冷格在旁跃跃欲试,十分期待青桐几个出点难题,最好是动手那种,他就可以上场与那个缺根筋的丫头过过招了。
“你瞪着我干嘛?”青桐直接怼回去。
冷格:扎心,我哪是在瞪你?明明是用火辣辣的眼神在看你!
这时突然传来掠月的惊呼,“梳云不见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没别的心思了,纷纷冲向悦心院里面。
陆心颜一早起来帮梳云妆扮好后,便回房去睡回笼觉。
刚才被外面的鞭炮锣鼓声惊醒,刚刚梳好妆准备出门,便听到掠月这一声尖叫,连忙走出来。
萧逸宸怕她被人撞到,迅速护在她身旁。
梳云的房门被打得开开的,里面除了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上的凤冠霞帔,空无一人。
龙天行的脸瞬间阴下来,掠月颤抖着递上来一封信,“奴婢...奴婢在桌上发现的。”
信封外写着龙爷亲启,掠月没敢打开看。
龙天行接过信,极其粗鲁地撕开。
信上写着:爷,对不住了哦,梳云走了。要问梳云为什么走?因为梳云胆怯了。爷您是天之骄子,梳云只是地上的野鸡。能得爷的真心,梳云感激不尽。可梳云福薄,怕受不起这样的富贵。以前爷问梳云万一您变心了梳云怎么办?梳云仔细想了想,其实真没办法。所以梳云觉得,与其天天担惊受怕,担心您哪天会变心,不如在您还没变心的时候,先离开您,这样以后梳云便不会受伤了。爷,请原谅梳云的自私。梳云敬上。
屋里的温度急剧下降,空气中飘着让人沉闷的气息,似乎暴风雨即将来临。
看热闹的下人们,纷纷噤若寒蝉,只恨不得自己没有来过。
蓦的,冷格腰身的剑,被人猛地拔出。
愤怒的龙天行,挥舞着长剑,以毁天灭地之势,将屋内的桌子一劈为二。
而后是椅子,梳妆台,床...
不过一眨眼,梳云屋子里,已一片狼藉。
“找!给爷马上找出来!”
龙天行双眼猩红,面上杀意凛冽,“爷要亲手杀了她!”
他龙天行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付出真心,可换来的,居然是她的临阵逃脱!
是真的临阵逃脱,还是其实她心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这一想,龙天行身上的戾气越浓,整个人阴森森的,那一身喜庆的红衣,亦变得诡谲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