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啦?”董奶奶来到董末躺着的床边,董妈怕董末继续睡在门口那边的炕上会受风就把她抱到了他们睡得床那边去,一会输液的时候也方便些,床那边有床头柜可以放些东西给董末。
“发痘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传染的。对了,妈,小初呢,不要让他出门,两个小的都是一个班里面的也不知道传染上的是一个还是两个。”董妈说完就更觉得忧心忡忡的。
“你看好这个吧,小初,我刚刚看了的身上面什么都没有,今天在家里困一天看看会不会起来。我把我那边的门锁上了,文君也没拿衣服过去,就让他穿着秋衣秋裤在被子里呆一天吧。”董奶奶说了对于董初的安排,然后接着说,“你和文君都出过水痘了吧,你们一直在跟前的,如果大人传染上了就不得了了。”
看来董奶奶还是知道的,水痘是由病毒引起的,在小孩子身上叫做水痘,但是到了成年人身上就是带状疱疹了,就是不单纯的发热、发痒了。那样是以沿单侧周围神经分布的簇集性小水疱为特征,常伴有明显的神经痛。民间甚至有传说是如果水疱过来人体中线的话基本等于是判了死刑。董末一边回忆着上世学到的这些东西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一边很是担忧的听着董妈的回答。
“出过了的,我记得我是小时候就出过的,文君的话应该也出过了吧。”董妈有些不确定董爸是否也出出过水痘,话音里带着一丝询问的意思。
“出过的,我还记得那时候他们哥两个一起出痘子,还是小二跑出去跟比别人玩带回来的。那时候老大和小二一起在屋子里困着,小二总想抓痒痒,老大自己痒得厉害还得抓着小二的手,不让他乱抓。那时候老大就很懂事了”董奶奶没再说下去了,在她的记忆里自己的大儿子一直都在努力做得很好,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直偏疼着小二呢,不想了不想了。
“我去做早饭,你们就不要自己做了,我一会端过来些。小妹早上吃完了剩下的馒头,不然咱们下点面条,油喷点葱怎么样?”董奶奶问董妈的意思,然后又转向董末“末末有什么想吃的没?”
“妈,随便一点就好了,她还得忌口的,清淡点总是没错的。妈,麻烦你了!”董妈替董末回答。
“一家子么,说什么啊。”董奶奶摆摆手,出去了。
“妈妈,我想吃你们单位巷子里的那家麻花,还有”不趁着生病收点福利的小孩子不是好孩子。(谁讲的,= =!)董末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好吃的,这些平时不是吃不上,但是不能够一起吃,这次可以一起过个嘴瘾喽。
董妈一一应下,对于生病的孩子,董妈一直都是很纵容的。上世的董末记忆里自己很少生病,但是董初生病的机会却很多,董妈总是给他买很多东西吃,虽然董末也有,但是不是专门给自己买的,小时候的她总是很吃味,这种吃味一直到她长大还没有释怀。有两个孩子或者两个以上的家里面的小孩都会有一种情绪,就是一直比较家长疼哪一个一些,就算一直比较疼的是自己,但是总是因为给了另一个孩子一点什么而觉得自己不被疼爱。这种情绪不管孩子长到多大,都会一直存在。
还没等到董奶奶的面条,那个冷面医生就回来了,董爸在后面扛着一个输液架子,身上沾满了雪花,又下雪了。那个王医生很明显经验很丰富了,手脚超级利索的给董末点上了点滴,就是弄得董末有些疼,让董末还怀念上世自己学校里看到的那些既温柔又美丽的学习护理的学妹们。其实孩子你错了,美丽的护士妹妹打点滴比这个还疼呢,因为没经验啊没经验。
“这瓶点完了换这一瓶,全部点完大概就要到中午了。她如果觉得凉的话就将这里往下推一些,点的就慢些了。还有不要让她的这只手乱动,不小心滚针了的话很疼的。我今天会一直在家里休息的,有事的话就去早我,点完了的话也去找我,还得打一针维生素b12。”那医生交代也交代的很迅速,压根没有给董妈任何发话的机会。
“吃东西上面的话,清淡些,不要吃发物,好了以后在坚持吃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这个是止痒的膏,一天涂两次就好了,如果还痒的话只能忍忍了,你们不想她留下疤痕的话就看的劳些。好了,我要走了,可能家里还有人等着的。”说完就拎起自己的医药箱走了。董爸跟在后面往门外送了一会才回来。
“末末,乖哈!一会就不痒了,爸爸下班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董爸安慰着自己的小女儿。
董妈许是看见点滴什么的已经点上了,心里觉得有点底了,又听到董爸说带好吃的,就笑着打趣道:“你的宝贵闺女早就给你下好圣旨了,要吃我们单位后面巷子里的麻花、崇文街的杏脯”
“原来早想好了啊。还真不少,不能吃的咱们病好了再吃哈,不过闺女啊,你千万不敢多生病啊,多生几次病你爸我的工资不知道够不够给你买好吃的。”一下子气氛轻松了好多。
董奶奶将做好的面断了进,董爸吃完就去上班了,再不走今天的工资就被扣光了,拿什么钱给孩子买好吃的。董妈端着小碗喂董末,不然她自己动,之后才自己扒了两口。吃完后,董妈得去看看那边的董初了,顺便拿着几本漫画书给他解解闷。
董末一个人盯着在滴着的液体一会,然后觉得好无聊,身子上和脸上又痒,翻身都不能,真是难过,就开始回忆起了上世学到的专业知识,也不到这么久了还记得多少。背着背着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怎么舒服,感觉自己一直被什么东西压着的,想翻身怎么也翻不过去,还有右手也是被什么钉着了似的,动都动不得。
一觉醒来,才发现是董妈,至于点滴已经换了一瓶了,剩下一半了,应该快点完了。董末开口问:“妈妈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醒了,喝点水,在坚持一会,点完了妈妈给你穿上棉衣,咱们坐一会。妈妈刚刚给你脸上涂了点药,不那么痒了吧?一会给你背上涂些,刚刚你睡着了,我不敢揭被子的。”说着董妈那小勺子喂了董末一些白开水。
董末一直很乖,乖乖的喝水,乖乖的不乱抓,但是中午时候董末哭了,哭的那个惊天动地啊,真是丢她二十几年的老脸啊。
作者有话要说:牙疼死我了~
☆、45
中午大概一点多的时候董末的点滴终于打完了,董妈觉得这个点去麻烦医生不太好,所以自己帮董末拔了针头,用医生留下的棉签压了压没出血。董末一天没有见董初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妈妈,哥哥怎么样啦?”董末问董妈。
“他还好,还没有发现有征兆,今天下午没有的话,应该就没有被传染上了。不过这几天他不会过来了,怎么末末想哥哥了?”董妈笑着问董末。
董末一脸别扭的反驳道:“才没有呢,谁会想他。”其实董末还是蛮怀念董初在身边的日子的,董初一直在身边叽叽喳喳的也比现在瞪着眼睛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好。虽然董妈一直陪着的,但是董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董末身边,董妈还要做这个做那个的。董末嚼着董爸买回来的杏脯,觉得嘴巴里面的苦味淡了些,要求董妈开电视,她实在无聊到一定份上了,看看老电视剧算了。
电视里播着《七侠五义》,对这部电视剧,董末还真的没什么印象了,于是也愉快的看了起来,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身上的痒痒劲也就消下去好多。可惜在董奶奶屋子里的董初就没这么好命了。董奶奶的电视机被搬到了下面的小铺子里面去了。唔,一群人聊天也要有聊天的话题,大家就处在这样一个圈子里再多的话题也会被说完的。所以大家提议董奶奶把电视搬到下面去,大家可以一起聊聊电视什么的。
此刻的董初拖着董爸在抱怨:“爸爸,我要出去!不要一直在被子里!”
董爸摇摇头,董妈觉得董初一上午一个人窝在这里怪可怜的,就让回家午休的董爸去陪陪他。董爸和董初躺在一起眯着眼睛,任董初在他身边一直摇。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我不要在这里了,呜呜,这里什么都没有啊!”董初见抱怨这招不管用,直接上升至哭闹版,“你们这是非法囚禁!”好吧,原谅这货最近看电视里的警匪节目看多了,学会了各种台词。
“非法囚禁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就开始乱说话。”董爸有些哭笑不得,“小初乖啊,这几天你就住奶奶这边吧,等妹妹病好了就接你过去。今天晚上如果没有出痘的话就放你出去。再忍忍啊!”
“没有新漫画,没有电视机,没有好吃的!”说完这个董初觉得有点不对,把自己正放在零食上面的爪子迅速缩回。
董爸已经笑得不可自已了,说:“好了好了,给你弄了这么多好吃的了,不就是没电视么?小人书的话看过来看过去都是那个样子的,有什么好看的。这样吧,你如果乖乖的话,明天给你买把手枪。乖乖的睡一觉就到晚上了。乖啊!”
无疑手枪对于董初的诱惑还是巨大的,董初不在闹着要这要那了,乖乖的躺在董爸身边。董爸学着董妈平时哄他们睡觉的样子,一下一下的拍着董初的背。
“爸爸,轻点,拍的好疼啊!还有要记住我的手枪啊!”董初嘟囔着。
董爸听完觉得满脸黑线,不自觉的把手劲放轻了好多。没一会董初就迷迷糊糊的了,平日这个点他也差不多该午睡了。上午的时候一直扯着嗓子叫喊着要出去,害得董妈一会儿看着董末这边的点滴,一会儿用这用那堵着董初的嘴巴。
下午两点半,董爸准备去上班了,顺便到医生家换医生过来给董末打针。王医生还是寒着一张脸,进来只和董妈说了一两句就直接打开箱子准备打针事宜。
王医生麻利的取出来b12的安瓿瓶,啪的一声打开了。董末在一旁看得心有些颤颤的,怎么要打这么多,那么粗的针,神啊,不要啊!董末可怜巴巴的看着董妈,董妈撇过头装作没看到。董妈其实开着那粗粗的呃针头也觉得心慌慌的。打针神马的,无论年龄多大都会觉得害怕滴。
“帮她把裤子脱下来吧,你压着点她,这针可能比平时疼些,压得紧些。”王医生继续面无表情。
董末听了这话更是不愿意了,想要躲开,可惜董妈早一步将她的胳膊攥在手里了。董末□板挣扎了一下就直接被镇压了。
董末的小屁股接触到冰凉的空气,顿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唔,好冰,王医生拿着酒精在董末的屁股上打圈圈,董末咬紧牙关,手也攥成了拳头,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下来,而是有只手拍了拍董末的小屁股。呃,被非礼了,董末真佩服自己现在可以胡思乱想。
“小孩子别绷那么紧,一会打针的时候更不好打,不疼的,跟你们平时打预防针差不多的。”难得冷面医生说了一句软话。
董末稍稍把拳头放松了些,唔!那医生趁着董末不注意的时候把针扎进了董末的臀大肌中,好疼啊!大姐你在扎飞镖么?真么狠!顿时董末的眼泪就飚出来了。您到时快点推啊,早死早超生啊!
可惜那医生一点都没有听见董末的心声,她推得极慢,董末都能感觉到那冰凉的液体注入自己体内的感觉。液体刺激着肌肉,那叫个疼。董末不禁在心里狂吼,为什么不用口服口服,补充个维生素,为什么一定要打针啊,好疼啊!
董末呜咽着叫着妈妈,董妈还是继续压着董末,嘴里不停的说着:“就完了,一点点了。”
其实整个打针过程都没继续一分钟,但是对与董末而言过的那叫一个漫长啊。在董末的眼泪哗哗流的时候终于拔掉针了。董末甚至想这医生是不是和自己有仇么,要这样子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