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欢欣听完,顿时就手脚冰凉无限的绝望——
历来一家女子的名声那都是全部牵连在一起的,现在展欢雪出了这样的事,一旦传出去,毁的可是他们展家所有女儿的名声,哪怕是被分出去的二房也都要跟着受牵连。
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展欢颜的反应,却赫然发现对方只是微蹙了眉头,抿着唇角没有吭声。
“横竖事情是已经发生了,就摆在这里,既然你们都来了,就一起商量着看看该怎么办吧。”老夫人道。
江总管那边,他们始终是要存着几分忌惮的。
展欢欣的嘴唇动了动——
其实这样的事,处理起来也就唯有展培用的那个法子了,直接弄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这话,当着江氏的面她却是不敢说的。
展欢欣默然垂下头去,心里暗恨的厉害,展欢颜却是微微叹了口气道,“诚如祖母所言,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父亲就算是真的打死了二妹妹那也是无济于事的,现在的耽误之急,还是给二妹妹调养好身子,再寻摸一门妥当的婚事把人嫁了才好。”
有了这个前科,展欢雪是决计不能再挑门第过高的人家了,不仅得要低嫁,更得是要远嫁,这样才能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但是这样做的前提,却不包括单太后和江总管那些人谋算的事情在内。
“展欢颜,你落井下石!”一直默默无语的展欢雪闻言终于瞬间爆发,目赤欲裂的瞪着展欢颜大声道,“你分明就是——”
“你住嘴!”江氏却是赶紧制止她。
周妈妈虽是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却没有道出和展欢雪有染的人实则是梁王北宫驰。
而展欢雪的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展欢颜建议将她远嫁,就是为了启开自己这块绊脚石,好方便她嫁入梁王府去做王妃,一想起这件事她就恼恨的越发厉害。
“老夫人,侯爷,雪儿的婚事是不能随便动的。”江氏深吸一口气,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言下之意却很明显——
里头还夹着江总管的那条线,展家的人要打展欢雪婚事的主意,绝不可能。
展培心里的主意则是和她刚好相反,闻言就是冷冷说道,“都出了这样的丑事了,还论什么婚事?她这一辈子,就想都不要想了。”
江氏居然还想着叫展欢雪入宫?她这是嫌命长了是吧?
“侯爷!”江氏见他的语气坚决,不由的大为慌张。
展欢颜的眼睛眨了眨,犹豫了一下才面有难色的开口道,“如若父亲已经定了主意的话,事情倒也简单。”
“嗯?”展培一愣,抬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江氏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这个死丫头是要使坏,连忙就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展培的一个眼神制止。
“二妹妹染了病,总是发作的频繁,之前父亲一直担心传出去会对咱们府里的名声不好,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倒是不如拿这件事做文章。”展欢颜道,神色淡淡的看了展欢雪一眼,“一个身染恶疾的名声传出去,也总好过是把名节毁了,并且二妹妹那病反复起来也挺吓人的,想必外头的人心里忌惮着,也不敢凑上来窥测什么,到时候也不至于被谁给挖掘出内幕来。”
展欢雪染的是疫病,这个消息如果散出去,其他人敬而远之都还来不及,谁还会吃饱了撑的来探她的病?这样一来将她锁在听雪楼或者送去庄子上就都可以了。
而且,她既然是得了这样的病,宫里单太后就再没有理由去这么样的打北宫烈的脸了。
老夫人和展培各自对望一眼——
展欢雪染病是事实,他们不算无中生有,就算江总管后面要追究起来,他们也都有话说。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么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法子了,说是感染了疫病总好过说她与人私通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
展培略一思忖,就要点头。
江氏却是慌了,大声道:“侯爷不可以,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您这是要雪儿的命啊!”
“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能留着她一条命已经算是咱们展家宽仁了。”老夫人冷冷说道,语气不容拒绝,“周妈妈,把这院子里的人全部封了口,再重新吩咐几个老实的婆子过来守着,从今天开始,再不准二小姐踏出听雪楼一步,让她安心养病。”
“是,老夫人!”周妈妈应了。
老夫人就扶着展欢颜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对展培道,“雪丫头染病的事,未免夜长梦多,明儿个一早你就散出去,赶紧的把这事儿给了了。”
言罢就要先行离开。
“不!”展欢雪凄声大叫,挣扎着爬起来就要朝展欢颜扑去。
展欢颜早有防备,不着痕迹的稍稍往旁边一侧身子,就刚好叫她扑了个空。
展欢雪一下子撞到旁边的桌子上,扭头回来恶狠狠的对着她嚷道,“展欢颜你害我,你这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以为把我关起来你就有机可趁了,你——”
“二妹妹这是气糊涂了吧?怎么会把事情怪到我的头上来?”展欢颜及时出声打断她的话。
她不想让人为了这就把自己和北宫驰先联系到一起。
展欢雪还想说什么,老夫人一个凌厉的眼波横过去,两个婆子就过去把人给掩了嘴架了进去。
江氏的身子晃了晃,一把扶住旁边的桌子,眼中杀意浮动,霍的抬头朝展欢颜看去。
☆、第三十五章
展欢颜不避不让,直接和她的视线对上。
江氏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什么,展欢颜已经率先对展培道,“父亲,这一次做错事情的人是二妹妹,虽说母亲也有教管不当的责任,可是二妹妹弄成这样,她心里定然也是不好受,父亲就不要为此迁怒母亲了吧!”
看似求情的话,实则却是暗指江氏和展欢雪之间的母女情分深厚。
江氏万也没有想到她还会来这一手,心里瞬间就慌了,霍的扭头朝展培看去,“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