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之内发生了很多事,如果不往那方面向还不觉得,现在眼前却已经那个呈现出一个清晰的脉络来——
根本就是从他对上这个女人开始就开始诸事不顺。
可是怎么可能?他们母子联手和北宫烈斗法都多少年了?最后却是在这个名不见将转的小女子身上栽了跟头了?这简直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难道你不知道,他身患痼疾,或不长久了吗?”北宫驰哑声说道:“你就是再没脑子,真的以为靠上这样的一个人就能安享太平了吗?”
提起北宫烈的痼疾,展欢颜就莫名的心口一闷。
她愣了一下,却没有叫任何的情绪从脸上流露出来,仍旧冷冷说道:“那是我们夫妻间的私事,用不着你来置喙。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以后不要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威胁我了。没有人逼我怎样,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选的,而且我也从来就没想过要回头。现在,不是你还会不会我机会悔过的问题的,而是——我——”
展欢颜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然后一转身,双手撑在面前的桌案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挡你的路!不管是命中注定也好,阴错阳差也罢,既然已经让我坐上了这个一国之母的宝座,那么我就想要试一试,试一试我到底能不能断了你的命途富贵野心抱负!”
这样的挑衅,已经十分严重。
北宫驰的脑中嗡嗡的响成一片,混沌间突然喉间漫上一股腥甜的气息,蓦然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第七十六章
“王爷!”裴思淼一个激灵,上前扶他,却被他一手挥开,自己的身子晃了一下,单手撑住了门框。
裴思淼被推了个踉跄,再加上之前被展欢颜的那番话震的手脚发软,险些从台阶上失足滚下去。
北宫驰的眼睛赤红,烈日下脸色更苍白诡异的可怕。
新怒旧伤加在一起,他的脑袋里只是嗡嗡作响,脊背都不能完全挺直,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展欢颜。
这个女人,公然对他挑衅!
他一直以为他需要战胜的敌人就只是北宫烈而已,可是现在——
她却是这般言辞犀利,公然站在了他的对面。
“他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这才几天,你就对他深信不疑?”抬起袖子抹了下嘴角的残血,北宫驰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而阴沉的说道。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展欢颜是出于本心要和他为敌的,她不过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
“该说的我都给已经和您说明白了,随便你要怎么想。”展欢颜耸耸肩,却是无所谓的从他身边错了过去。
北宫驰侧目去看她。
裴思淼则是本能的往旁边退了一步,似乎是很怕和她有所接触一样。
展欢颜冷冷的斜睨她一眼,转身就绕过回廊回了后面的寝殿。
裴思淼的心里一直都在发虚,连着干吞了几口唾沫才大着胆子上前扶了北宫驰的一只手臂道:“王爷,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宫吧!”
北宫驰单手撑着门框没动,闭着眼狠狠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才一寸一寸缓慢的挺直了腰板,仍是挥开了她,自己脚步略显踉跄的一步一步往院子里走去。
裴思淼白着脸,抿抿唇,也是魂不守舍的快步跟上。
北宫驰去了凤鸣宫的消息随后就传到了单太后的耳朵里,单太后当场就将手边一只八宝玉碗砸的粉碎。
“混账东西,他这是魔障了不成?当这宫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是由着他胡来的吗?”单太后气势汹汹,在殿中焦躁不安的来回踱了好几圈。
江海一直低垂着眼睛,却拿眼角的余光不住观察着她的脸色。
单太后是真气的狠了,否则她一向深沉,是决计不会随便失态的,好一会儿才勉强定了定神道:“江海你马上去,把他给哀家拦回来!”
以前她顾及着母子情分,只是隐晦的提点了北宫驰两句,现在看来母子两个是概要开门见山谈一谈的时候了。
“可是——”江海却有些犹豫,“这个时候,王爷和王妃应该已经出宫了吧!”
“那就出宫去把他们追回来。”单太后道,语气强硬而不容拒绝。
“是!”江海这才应了,抱着拂尘快步走了出去。
北宫驰进宫时候走的是南门,他佯装不知情,出去之后却故意绕路走了西门,没寻见人,再赶到南门的时候北宫驰夫妇自然早就离开了,于是就秉承着单太后的懿旨备车去了梁王府。
可彼时的梁王府已经乱成一团。
北宫驰甚至没能撑到回府,在回来的马车上就晕了过去。
裴思淼心烦意乱就多留个心眼,没敢大张旗鼓的宣御医,只叫府里的大夫过去查看。
“大夫,王爷怎么样了?”裴思淼心急如焚,旁边的展欢雪也是捏紧了手里帕子。
就算北宫驰再如何的不待见她,以她现在的处境,如果没了北宫驰这棵大树来靠,就更是没了指望。
“王爷这是急怒攻心,损伤了心脉。”那大夫神色凝重的说道,一边又替北宫驰把了一遍脉。
北宫驰胸口的伤也是他诊断处理的,只是北宫驰不叫声场,他也不敢说。
“那严不严重?”裴思淼定了定神,又道。
“小的开了药给仔细调理着,关系不大,只是这几日王妃费心,多照顾着王爷的情绪,万也不要叫他再动怒了,要是二次发作可就麻烦了。”大夫说道,走到外间去开方子。
裴思淼拿了方子,还想守在这里,孙逊却是站出来说道:“王妃,王爷这里有属下照看着,您先回去歇着吧,有事的话属下会叫人去寻您的。”
想着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裴思淼也就点头应了,转身看向江海,愁眉不展道:“大总管,您看这——王爷他这个样子进宫也不方便,母后那里——”
“太后的年纪大了,老奴会看着办的。”江海道,态度也还算是恭敬。
“那就有劳大总管了。”裴思淼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显然是没多少心思计较,扶着曾妈妈的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