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只能再度传了太医进宫。
不过这会儿她的情况倒是不似头天晚上那么严重,刘院判给开了压制头风的药,她喝过之后症状也就缓解了。
待到刘院判走后,单太后的一张脸已经冷漠狰狞的不像样子,手里捧着药碗,似是恨不能将那药碗整个儿捏碎了。
“娘娘,您昨晚的情况确实很严重,又是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奴婢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插嘴。”碧玉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解释。
“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准备就这么和哀家撕破脸了。”单太后冷冷说道,唇角牵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也不是吧!”如玉试探着开口,拿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的脸色,“梁王妃——”
“那个蠢货!”听到裴思淼的名字,单太后突然就怒不可遏的狠狠将药碗砸了出去,脸色表情掩饰不住的狰狞。
裴思淼小产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了内因,无非就是那眼皮子浅的女人争风吃醋,用了非常手段想要栽赃展欢颜。
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寝宫里,哪怕她也是打从心底里容不下展欢颜,也不会傻到去配合裴思淼做这场戏。
却是没有想到会为了这事儿引得北宫烈出手了——
在梁王府做手脚,她自认为展欢颜还没那个道行。
所以不用说,一定是北宫烈做的。
为什么?就为了那么个他为了一时意气而娶进宫门的女人?
单太后虽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但是无可否认,这连着几次的事情上面来看,北宫烈的确是把展欢颜看在眼里了。
所以——
就算不只是为了断掉北宫驰念想,那个女人——
也是一定不能再留着了。
单太后的眼底有浓烈的火光闪烁,浑身上下都散发沉郁的气息来。
两名大宫女使劲的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她的脸色。
半晌,单太后才又自己慢慢回过神来,斜睨了碧玉一眼道:“你去御书房,把皇上请过来,就说哀家有话要和她说。”
碧玉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她一眼,虽然不明白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是半分也没犹豫,赶紧应声去了。
待她走后,如玉还是忍不住担忧道:“娘娘,这段时间的皇上的脾气越发的不好琢磨,眼下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您——”
“哀家自有分寸!”单太后道,不悦的横了她一眼。
如玉一怕,立刻就瑟缩着缩了下脖子。
而下一刻,单太后的唇角就会儿牵起一抹讽刺又阴冷的笑意,咬牙切齿道:“你去重华宫和展氏说一声,就说德妃的身子大好,已经可以侍寝了,今儿个晚上皇上不回重华宫去了。就说是哀家的意思,叫她心里有数,为人正妻者,也要大度一点儿!”
如玉闻言一惊,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她,张了张嘴,为难道:“皇上似乎对德妃娘娘十分不喜,娘娘要是强行逼迫,恐怕会适得其反吧?”
“这个不用你管,你照哀家的吩咐去传话就是。”单太后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如玉瞧着她的脸色,赶忙闭了嘴,转身快走了出去。
昨夜虽然出了不小的事情,可北宫烈的心情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展欢颜和他两个从万寿宫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四更天,他便索性也就不睡了,缠着她直接折腾到了早朝的时间直接沐浴更衣去上早朝。
展欢颜是自他走后又用过了早膳才睡下的,这一觉睡的很沉,直至如玉奉命过来传达单太后口谕的时候她也才是堪堪起床,正披散着一头青丝坐在妆镜前,由着蓝湄给她打理头发。
“娘娘,万寿宫的如玉姑娘来了,说是奉命带了太后娘娘的口谕过来。”墨雪冷着脸从外面进来,毫不掩饰她万寿宫的抵触情绪。
“太后醒了?”展欢颜随口问道,倒也半分也不觉得奇怪。
“是!”墨雪道,心里却是恨恨的在想——
这老太婆找上门来绝对没好事,当真是不如叫她一直睡着的好。
展欢颜抿着唇角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过来一会儿回过神来才又问道:“如玉说什么?可有说过是什么事?”
“没,说是太后娘娘交代,一定要当面跟娘娘说的!”墨雪道。
“那就让她先等着吧,本宫梳妆过后就来。”展欢颜撇撇嘴。
她和单太后之间反正也是不死不休了,也已经无所谓给不给她万寿宫里人的脸面了。
“是!”墨雪应了,转身退了出去。
蓝湄不急不慢的仔细服侍着给展欢颜整理出一个十分精致的妆容来,又挑了半天的衣服,最后等到打扮妥当光鲜艳丽的皇后娘娘终于姗姗来迟的从后殿出来的时候,如玉在那殿中已经站的双腿发软。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见到展欢颜过来,她赶忙收摄心神上前行礼。
展欢颜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了,又接过墨雪递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才漫不经心问道:“母后的醒过来了?身子可是大好了?”
“已经好多了,不过昨晚损耗太大,太医交代了要静养。”如玉敷衍着回道,也是偷偷打量着她的脸色。
真要细究起无关样貌,这位皇后娘娘和德妃单语乔其实只在伯仲之间,并不见得就是怎么样的惊为天人。
以前骤然见她的时候也不绝对怎样惊艳,但是隔了这么短时间,如今看着上位盛装的女子,如玉却是觉得心惊——
这样的皇后娘娘是极美的,精致的无关,雍容华贵的气度,偶尔弯唇一笑的时候眼底眉梢自有那么一股子风流之态,朦朦胧胧的妩媚。
不招摇,却是正是因为若即若离,反而会给人探究和心动的感觉。
也难怪皇上会这般宠爱她,还不惜坏了规矩将她接到重华宫来同住。
如玉想着,心里就越发觉得单太后的打算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