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驰笑了笑,凉凉道:“母后你就先安心养着吧,外面的事我自有分寸,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也是我等了许久的。”
“你知道轻重就好,哀家就怕你会意气用事!”单太后道,明显的意有所指。
北宫驰听的出她的言下之意,却不点破。
单太后十分反感展欢颜,恨不能将对方处之而后快,可是——
他却是不能答应的!
北宫烈要死,可是那个女人他却要留下!
他要让她知道轻视他无视他和拒绝他的后果,他要看她悔不当初的模样!
否则——
哪怕是登上帝位,他也都不会甘心。
单太后自是看不到他眼中这种执着的近乎疯狂的神色,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更让她心烦意乱,暴躁的想要发狂,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再想别的。
北宫驰又嘱咐了她两句,要她好好休息,然后就起身告辞。
外面刘院判很有眼色的等在那里不曾离去,见他出来,就赶忙行礼,“见过王爷!”
“嗯!”北宫驰略一点头,“母后她到底如何了?复明的几率以后多大?”
“这——”刘院判的脑门上开始冒汗,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脸色,然后才迟疑着说道:“太后娘娘这些年养尊处优,连着数次受了不小的刺激,这一次更是来势汹汹,恐怕——”
话到后面,他就没敢再说下去。
北宫驰的面沉如水,却没有和他预期中的一样,几乎是半点额外的表情也无的略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再嘱咐道:“母后现下的情绪不稳,先不要和她说,尽量安抚吧!”
“是,微臣自有分寸!”刘院判忙道。
北宫驰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
刘院判去偏殿留了方子下来,也就告辞出来。
孙逊在宫门处等候,见到北宫驰出来不免紧张,迎上去道:“王爷,太后娘娘她怎么样了?”
“还好!”北宫驰道,却是不欲多言,直接就要上马车。
孙逊赶忙上前一步,见到四下无人,就凑上去,禀报道:“王爷,泰和楼的事情办砸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不可能有机会走漏风声,我们的人去时刚好被裴云英带人截了,没能制住裴云默。”
“情理之中。”北宫驰却是没有多少失望之色的冷嗤了一声道:“自从那次在刑部大牢外面交手之后,裴云英指定是随时盯着,也在防备着本王的,成就成了,不成也罢,没什么大不了的。”
裴云默就算是个大夫,他要真有办法治得好北宫烈,北宫烈还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所以对他而言,裴云默也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罢了。
北宫驰说着,然后就想起了正事,又对孙逊问道:“重华宫那里的有消息了?是不是——”
展欢颜叫人去找裴云默,十有*是北宫烈出事!
“那边封锁的极为严密,暂时还拿不到确切的消息,但是照那个架势来看,王爷的揣测八成是错不了的!”孙逊道:“王爷,事不宜迟,如果要动手的话,这是个机会!”
“不是没有确切的消息吗?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等等吧,你再去查,务必要得到确切的消息给本王知道。”北宫驰道。
孙逊本来还想再劝他,他却是连机会都没给对方,直接就钻进了马车里。
孙逊是憋了一肚子的话也没处去说——
这样不干不脆的作风,着实不像是北宫驰了。
北宫驰如今的这个状态,的确是叫孙逊很不放心。
可是对方心意已决,他也无话可说,只能顺从的驾车离开。
万寿宫里,北宫驰走后,单语乔就过来探望。
单太后自己的心里堵得慌,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她,就打发了她出去。
单语乔本身就在为着之前单太后设局利用她的事情怀恨,这会儿就更是气恼。
从万寿宫一出来,就咬牙切齿道:“这死老太婆,都瞎了眼了还这样的逞威风,真是不知所谓!”
彼时两人还在万寿宫的范围之内,雪凝吓了一跳,赶忙去捂她的嘴,提醒道:“娘娘慎言啊!”
单语乔自觉失言,不甘不愿的闭了嘴。
后面却见一个宫婢垂着头,快步从万寿宫里出来,她低着走又走得很急,事先不知道外面有人,险些就和单语乔主仆撞上。
“德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冲撞。”手里端着的一碗羹汤险些泼出来,那宫婢赶忙屈膝请罪。
单语乔瞧了眼她手里端着的东西,随口问道:“这么匆匆忙忙的,这东西是要送去哪里的?”
“回禀娘娘,是太后娘娘吩咐,让给皇上送去的。”那宫婢回道,虽然竭力的想要保持镇定,但是声音里却明显带了几分颤音。
单语乔听着,心中只觉得怪异。
那宫婢却是飞快的错过她身边走开了。
单语乔站在原地看着她似是仓皇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思忖了半天,心口突然一凉,猛地瞪大了眼,提了裙子就去追。
雪凝不明所以,小跑着追上去,问道:“娘娘,怎么了?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老太婆哪有这么好心的?”单语乔道,眼底浮现出森冷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