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语乔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上浮现一抹狡黠的冷笑,口中却满是慌乱的命令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哦!是!”雪凝如梦初醒,转身提了裙子就跑。
单语乔手下按着单太后腰后的伤口,心里却是十分清楚,这老太婆一定是活不成了,方才她下手的时候算计好了力道了准头,一定可以要了对方的命!
院子里哭喊声吵闹声嚷成了一片。
展欢颜低头看一眼自己手上正在逐渐干涸的血液。
期初单太后骤然被刺她是始料未及,所以才会慌乱,这么一段时间已经足够她冷静下来了。
外面所有的人都已经吓傻了,完全无从顾及这殿中的任何人和事。
展欢颜掏出帕子大致的擦了擦手上血渍,一转身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单语乔看着她这幅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生疑,就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冷冷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镇定?”
“要不然呢?”展欢颜反问,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嘲讽,“以前倒是本宫请看了你,一直觉得你不堪大用,没想到关键时刻杀伐决断,还很是有些胆气的。”
单语乔听着她的挖苦,心里很难受用,脸色也就更加阴冷了下来,同样针锋相对道:“别再端着这样一幅高高在上的嘴脸来和我说话了,我受够你了,你和这老太婆一样,全都死不足惜!”
她说着,就又目光怨毒的瞪了单太后一眼。
她对单太后可谓积怨已深了,要不是这个老太婆过河拆桥,骗了她入宫又不管她,后来为了让她去对付展欢颜而暗害她,她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真要比起来,她恨单太后要比展欢颜更甚。
所以今天,得知单太后要来对展欢颜不利的时候,她就心生一计——
展欢颜这块拦路石是该死,可是单太后这老太婆也不该再活着了,这样一箭双雕才算让她死得其所。
思及此处,单语乔的脸上就闪过些得意,冷哼一声道:“展欢颜,你不是一直自诩要压了本宫一头吗?作威作福这么久,现在马上要被打入尘埃的滋味如何啊?弑杀太后!就算你谋害皇上的罪名被捂住了不提,只就这一重大罪——本宫倒要看你如何开脱。”
之前这重华宫里的事被北宫驰和陆行给捂住了,可是这一次——
事情分明就已经闹开了,她倒是要看看展欢颜还能如何脱身。
这一次,她是打算周到,势在必得。
展欢颜也不试图你和她争执什么,只就有些扼腕的叹息一声,“是啊,这一回本宫当真是百口莫辩了,也不枉费有人给你出谋划策,教导你走了这么一步险棋。”
“你——”单语乔一怔,心里本能的心虚,她却又赶忙垂眸掩饰。
展欢颜却也不去揭穿她——
就凭她单语乔的脑子,想要算计倒单太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纵观这整个朝堂后宫,现在若不是有北宫驰的默许和纵容,她能近的了单太后的身?
想来那母子两人也真是可悲,就为了一场到底是谁控制谁的拉锯战,最后竟然演变成这样,直接操刀相向。
北宫驰?
这人可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冷血呢!
展欢颜心里冷冷一笑,也就不再多费力气去说什么,整理好衣袍闭目养神。
雪凝去请太医回来的时候,北宫驰和几位进宫来探望北宫烈的大臣也跟着一起匆匆赶来。
“母后!”看到躺倒在地的单太后,北宫驰连忙快走过来,面色铁青又透着阴冷的赶紧将她抱起来,安置在旁边的一张榻上。
跟着来的太医不等他吩咐就过去给单太后探脉,查验伤口。
几位老臣回避,站在院子里等着。
先是皇上突然病重不醒,紧跟着又是太后遭遇不测,这当真是多事之秋。
太医探查完单太后的脉搏之后就直接面色惨白的跪在了北宫驰的脚下,悲声道:“王爷,太后娘娘去了,请您节哀!”
北宫驰的神色愕然,身子恍惚的晃了一晃。
展欢颜看在眼里,嫌恶的别过眼去。
她已经是没兴趣看这人演戏了。
“怎么会这样?”北宫驰似是打击过大的样子,茫然四顾之后,忽而就是面色一厉,怒声喝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后怎么会这样?”
“回禀王爷,太后娘娘是被利器刺透腰后要害猝死的!”太医战战兢兢的回。
杀了单太后,面对北宫驰的时候单语乔就难免心虚。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赶忙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才要开口,已经听到坐在旁边的展欢颜将脚边落下的凤钗往北宫驰面前一踢,凉凉道:“梁王先找人去查一查这凤钗的出处吧,德妃刺死了太后,还妄图嫁祸本宫,本宫怀疑她是不是吃错药,或是烧坏了脑子,太医顺便去给她瞧瞧。”
连单太后都搭进去了,足见北宫驰这一次是势在必得。
虽然知道口头辩解没有用,展欢颜也还是抢占先机,把该说都说了。
单语乔被她抢白,心里一急,额头上就开始隐隐的冒汗,脸色煞白的又委屈的掩着脸哭诉道:“皇后娘娘你这是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和太后起了争执错手害了娘娘,怎的就怪罪到了臣妾身上来了?你——你这是欲加之罪,要活活将臣妾逼死吗?”
展欢颜也不和她争辩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北宫驰。
两个人,四目相对。
两人都对对方心里的想法了若指掌。
展欢颜的目光之中满是鄙夷,北宫驰看在眼里就觉得心里发闷,终于也没了耐性和她再耗下去,只就神色一冷,扭头对院子里道:“方才这殿中到底是何情况?母后和德妃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