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她真的，太了解他了。

微微抗拒着的小手抵住他的肩头，无声的抗议让蔺寒只能恋恋不舍的放开对她的钳制，胸膛急促起伏着平复掉乱了的呼吸。

舒灵从被救回来就一直苍白着的唇终于有了些许水色和红色，看的蔺寒心头又是一紧，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几下之后，仓皇的别开了视线。

“那个时候，我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死。”

一心都在你身上了，我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明明是以前痴心三年都想听到的回答，但当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的时候，舒灵却只想哭。

她真的太了解蔺寒了，她听得出他那平淡的语调里藏着多么令人惊喜的爱意，她怎么会不知道蔺寒已经喜欢上了她？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觉得悲哀。

她的眼睛没瞎之前，她就已经是他的一个不小的累赘了，眼睛瞎了之后，更是成了他肩上的一个重担。

他自己刚刚也说过，无法确定想让她死的人到底是谁，这也就是间接的证明，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人真是太多了，她不想拖着自己这残缺的人生去连累蔺寒。

万一，万一想让她死的人，是蔺寒的姐姐，那么蔺寒岂不是要为了她跟自己的姐姐反目成仇？

她一个废人，不值得的。

其实，瞎不瞎的，对舒灵而言，没什么影响，她不瞎的时候也没见的有什么作用，只会不停的给蔺寒添麻烦而已。

这一次的失明并不是让她退缩的决定性原因，只能说是一个让她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惊醒的警钟罢了。

要不是这次眼睛失明，她差点就要不自量力的忘记了自己有多卑微的事实，竟然妄图想要抓住蔺寒的幸福，现在好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么的配不上蔺寒，不会再做那个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舒灵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问道。

蔺寒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绑着的那个黑色腕套，里面原先别着的信号弹已经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只能暗自咬牙将即将出口的脏话憋回去，仰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山坡，评估和风险系数已然在脑海中形成。

下来容易，上去难，他自己在没受伤的情况下上去倒是可以，如今自己受了腿伤行动不便，还得带着一个失明了的舒灵，上去根本是妄谈。

“没事，我们在这里等等吧，他们见不到我回去，会来找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