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阳瞪了韩光华一眼,回头朝青果看去,“我听说你爹也去服役了?”
青果点了点头。
许是林氏的绝决激怒了罗老爷子和陈氏,他们不敢上门找麻烦,便不遣余力的到处宣扬,青果三姐弟是如何的恶毒,不认自己的亲爹不说还见死不救!
于是青果一家在青阳镇,不,应该说在兴城县都出名了。
“哎,我说,不会真像外面传的那样,你不舍得银子,宁可让你爹……”
青果抬头看了吕明阳,淡淡道:“吕大公子,你应该知道我爹和我娘和离了吧?”
“我知道啊!”吕明阳点头,嘴里却仍旧说道:“可是,他还是你爹是不是?你又不是拿不出银子!”
吕明阳的想法应该是代表了大部份人的想法吧?
没错,在这个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父要子亡,子不能不亡的时代。哪怕是林氏和罗兴祖已经和离,但是涉及到孝道,她们很显然的被人推到了道德的对立面!
青果叹了口气,对吕明阳说道:“我拿了银子,并且跟里长言明是免除我父亲杂役的。可是,后来不是一家要征两人吗?我爹心疼我叔和大伯,他自己争着替他们去服役。”
吕明阳张了嘴,怔在那,半响没回过神来。
青果笑了笑,起身说道:“我去厨房看看,这后面的菜怎么到现在还没上。”
等青果走了,韩光华将手里的花生米没好气的朝吕明阳扔去。
“你干什么?”吕明阳瞪了韩光华。
韩光华回瞪了吕明阳一眼,冷冷道:“不干什么,就是告诉你,下次说话前先用脑子过过再说。”
“我……我这不是听到外面都在说,才……”
“外面人说你吕大公子拈花惹草、无恶不作,那也是真的?”
“韩光华!”吕明阳拍了桌子瞪了韩光华,怒声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韩光华哼笑一声,“你是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知道,可是外面的人不都这样说?我问你一声怎么了?你刚才不也是听了外面人的话,向罗姑娘求证吗?”
“……”
吕明阳顿时蔫了。
韩光华拿起酒壶把吕明阳空了的酒杯给倒满,又举了自己的酒杯对吕明阳晃了晃后,说道:“不说这事了,我听说凤翀要去行人司任职,这是真的吗?”
大宣朝,行人司虽然职纸低微,但却是天子近臣。
行人司前身是殿廷仪礼司,后太祖更仪礼司为司正,行人司行人,行人除担负出使任务外,还随时担负皇帝差遣的各种事宜。更兼负“催督六部、都察院公事”之职责!
一句话囊括就是“凡开读诏敕、奉使四夷、谕劳赏赐、赈济、征聘贤才、整点大军及军务祭祀”等,皆为行人司职能范围!
一般朝中没有大佬,想要进行人司,那是想也别去想的事。要知道,历届春闱之后,行人司和都察院那都是学子们削尖了脑袋想进的地方!
天子近臣啊!
说不得皇帝的一个亲眼,自此就成了一代宠臣呢?
吕明阳听了韩光华的话,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后,闷声说道:“你可别提这事,提这事,我就来气。”
“这是怎么说的?”韩光华好笑的说道:“难不成,你有意见?”
“我能什么意见啊?”吕明阳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杯,端起,想了想又放下,哼哼道:“有意见的是我爹!”
“你爹?”
韩光华略一想,便明白过来。笑了说道:“你爹是不是又拿凤翀跟你比了?”
吕明阳抬手狠狠的挠了把自己的头,嘟囔道:“哎,我就不明白了,这全天下的爹怎么就都稀罕别人家的儿子。要我说,我还羡慕别人的爹的呢!你看我也没要求他入阁拜相吧?他怎么就要求我不能比别人差呢?”
韩光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指了吕明阳说道:“你真敢说,这话要是让你爹知道,小心你屁股开了花!”
“我这说的事实啊!”吕明阳不甘心的说道:“你看,我们先不说凤翀的外公和爷爷是个什么身份啊。我们就说说凤翀他爹,他当年是爹是进士及第吧?我爹他呢?他只不过是进士出身!”
韩光华在一边忍了笑说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这龙生龙凤生龙,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他自己都比不过人家,干嘛要求我比人家的儿子强啊!”吕明阳不服气的说道。
韩光华点头,对吕明阳说道:“行,我知道了,回头我一定在伯父跟前转达你的肺腑之言!”
“韩光华,你……”吕明阳霍然站起,抬手指了韩光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要是敢去我爹跟前告状,我就把你逛妓院的事也告诉你爹。”
呃!
韩光华摸了摸鼻子,回头看了看外面,见没人进来,他抬手扯了把吕明阳。
“哎,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干嘛这么认真。”
“哼!”吕明阳头一摆,没好气的说道:“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今天的事要是有一句传到我爹耳里,我立马就把你和那什么天香园楚楚的事捅到你爹跟前去。”
“好,好,好。”韩光华点头,按了吕明阳轻声说道:“不说,我肯定一个字都不说。你也别再嚷嚷了,这是什么地方?让罗姑娘听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想我们!”
吕明阳哈哈笑道:“韩光华,我就说你是个伪君子吧?罗姑娘知道就知道呗,人不风流枉少年,说不得人家罗姑娘还得夸你两句呢!”
韩光华看着酒意微阑的吕明阳,摇了摇头,决定不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只是,吕明阳显然是起了兴至。
“哎,你说就我们这两个大男人喝酒有什么意思?跟罗姑娘说一声,把那个什么玉莲的喊出来,我上次跟她的那盘棋还没分出胜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