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姑娘来京都的消息,老奴这几天便日日来码头等,总算是把姑娘等着了。”庄婶说道。
话落,眼见林氏和辛玉英、罗小将等人也走了过来,她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太太、大爷、大奶奶。”
自打知道庄婶是婉妃娘娘的奶娘后,林氏等人哪里还敢将庄婶再当下人看,此刻见庄婶行礼,连忙上前一步把她扶住了。
林氏更是急急问道:“庄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主……她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还有,怎么还牵扯进了九爷?”
庄婶叹了口气,看了看码头来来往往的行人,对林氏说道:“太太,有什么话,我们去了姨太太府里再说吧。”
提起林小桃,林氏不由便问道:“对了,庄婶,怎么没看到姨太太?她不知道我们要来吗?”
“知道,就是姨太太跟老奴说的,但姨太太打理着一府老小的事务,抽不开身,老奴刚才已经使人回府去报信了。”
林氏点头。
一行人,上了文家的马车,往京都城里去。
一路上,青果原本想问问庄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才下船立刻又上了马车,一路颠簸的情况下,她吐了一路,别说说话,最后就连直起腰都难。
马车行了约有个把时辰,停在了西市的永平坊柿子胡同文府门外。
得了消息的林小桃,带着儿子文天赐,女儿文瑞欣早早的候在了府门外,才见马车进了胡同,便急急的迎了过来。
待得马车一到跟前,林氏撩了帘子,看着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抱着女儿的林小桃,眼眶当即便红了,“小桃!”
“大姐!”林小桃同样红了眼眶,连声催促身边的儿子和女儿,“天赐,瑞欣,叫大姨。”
文天赐还好,已经是五、六岁的年纪了,口齿清楚的很,又是男孩子个性大方,他娘叫他喊人,他就喊人。文瑞欣却因为实足两岁都不到,再加上认生,是故,头一扭便将脸埋在了林小桃的怀里。
“这孩子……”
林小桃生气的要去拍文瑞欣的屁股,被林氏给阻止了。
辛玉英和罗小将上前,向林小桃行礼,“见过小姨。”
林小桃连忙笑着止了他二人的礼,几人说了一些客气话,林小桃这才看到,青果在庄婶和襄荷的扶持下有气无力的下了马车,脸色腊白的朝她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林小桃连忙上前几步,蹙了眉头对青果说道:“果儿,你这是病了还是怎么的?”
一路的颠簸,早就使得青果头轻脚重的眼前直冒金星,听到声音抬头朝林小桃看去,只觉得天都是黑沉沉的。
人还没张嘴,肚子里一阵翻腾,又是“哇”一声,吐出了一口黄胆水。
“姨太太,姑娘这一路又是船又是车的,还是快些扶了进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吧。”庄婶一边招呼襄荷背了青果,一边对林小桃说道。
林小桃连连点头,招呼着从人进屋,又让管家成伯赶紧的去请大夫。
进了屋子,林小桃早就让人将东厢房收拾出来,林氏居正中一间,罗小将夫妻俩和果儿各占了左右。
有下人备了热水,众人稍事一番梳洗后,成伯请的大夫也来了。
把过脉过,只说青果是郁结于心,加之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并没什么大碍,开了个方子,又留下一瓶清脑宁神的药水,收了诊金便走了。
庄婶待下人抓了药,连忙就煎了起来,服侍青果喝下。
吃了药,出了一身的热汗,青果觉得那股窒闷的感觉好了许多,这个时候襄荷问厨房送的热水也到了,青果洗了个澡,感觉人好似都轻了几斤,人越发精神了许多。
这个时候,林氏和林小桃得了下人的回话,知道她人好了许多后,提着的心也是慢慢的放了回原处。
这边厢,林小桃打发了下人,跟林氏在屋里说着体己话。
“不知道怎么的就去了皇觉寺,是宫里的太监总管茹公公亲自带人去的,说是抬回来的时候,半个身子都被打烂了!”
林氏捂了嘴,瞪圆了眼睛看着林小桃,好半响怔怔问道:“半个身子都打烂了?”
林小桃点头,“这些日子还是水米不进,说是府里成亲的红绳也准备好了,可是办白事的白幡也都准备好了!”
“这……”林氏抿了嘴,手攥得袖笼里的帕子都快成咸菜干了,才逼出一句话,“这就是说,哪怕人活着,果儿嫁过去,只怕一辈子也……”
也是守活寡!
林氏的话没说完,林小桃却是听明白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接林氏的话,却是话声一拐,轻声说道:“宫里的人动手,又是茹总管亲自看着的……唉……”林小桃摇了摇头,对林氏说道:“大姐,您还是劝着果儿一些吧,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林小桃叹气,无奈的看向林小桃,轻声说道:“哪里是我不劝,可是你也看到了,那是个能听劝的吗?”
林小桃闻言,不由也跟着摇了摇头。
是啊,自家这个外甥女,什么时候是个听劝的人了!
两人嘘唏了一番,外面响起小丫鬟的声音,说是老爷回来了。
林小桃抬头看了看天,对林氏说道:“许是得了消息知道你们来了,今天回来的挺早,往常哪有这样早。”
说着,起身迎了出去。
不想才站起来了,便见帘子一撩,文晋昭走了进来。
林氏连忙站了起来。
文晋昭几步上前,对林氏揖了一礼,“晋昭见过大姐。”
林氏连忙摆手,“自家人,不用这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