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研究所里培育出来的。”兰斯道，又指了指立柜的水箱里：“小人鱼是他们的食物。”

元羲眸色微沉，“我要把这个研究所端了。”

“端之前先找找他们的空间钮，”兰斯说，“有个叫哈珀的研究员去了体检中心，所有人鱼血都被他拿走了，他用来装人鱼血的箱子材料蕴含充足的灵气，血液的损耗也相对正常情况下少很多。而且，我怀疑他和道格拉是同样的身份，哈珀的精神也能具象化。”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你不是在荣耀军校吗？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听前面话时元羲还在思索什么，到最后两个问题时回神，视线落在兰斯脸上，手指也轻抚他的脸：“你受伤了，我哪待得住？”

兰斯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嘴上却说：“一点小伤罢了。”

元羲见他分明口不对心也不戳破，往前凑了凑，在他唇角亲上一口，语气暧昧道：“十天没见，特别想你，等我把研究所端了，我们回去……”后面的话没说完，疯狂的半人鱼已经撞破了那厚实的玻璃，直直扑向两人。

他们的背后，是一双具象精神力凝结而成的翅膀。

六个半人鱼，皆凶神恶煞，隔老远就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恶臭。

元羲都不愿为他们脏了寂影，因此拿出的剑是教谷雨炼器时谷雨练习的作品，没多大威力，但用坏了不心疼。

但他随手一剑下去，为首最大些的半人鱼竟然速度极快的避开了他的攻击，那一道剑气只将将在他肩膀上留下一道浅痕。

“有意思。”元羲挑了挑眉。

几乎是在他三个字落下时，半人鱼已经到了他面前，兰斯抬脚，将狰狞的张嘴想撕咬他的一只踹了出去，他这一脚还带着灵力，直接将那半人鱼踹的没了气息。

另外两个扑向他的半人鱼并没有因此而畏惧，反而更凶恶。

兰斯眉头拧紧，被这两玩意恶心的不行，刚刚那一脚踹过去时他已经后悔了，他宝贵的鞋子怎么能沾这恶心的东西？等解决了他得让元羲弄两张除尘符好好去一去恶心味。

兰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围攻他的两个半人鱼给解决了，但实验室里面的味道越来越恶心，他很快发现，恶心的味道是来自于墙壁水池，也就是养着半人鱼的那些水。

充斥着一股腐朽的腥气，还有毒素。

立柜水箱里的小人鱼们也都醒了过来，发出求救的声波，兰斯望去，却见是具象精神力钻进了水箱，想往他们身体里钻。

艹！

“元羲，别玩了。”兰斯朝还用剑溜半人鱼的元羲喊了一声，“画几张符，把这些玩意给弄死。”

“收到！”元羲当即回应。

三只原本被他逗的就上火恼怒气血翻涌的半人鱼妥妥被掀翻了，而且比起兰斯的干脆利落，他除干脆利落外还顺势画符直接送他们一只一张聚精符。

比起道格拉，眼下这几个不人不鱼并没有完整形象，但依稀能看出是个小小的人形，即使被聚精符定住，他们依然想要挣脱，凶性十足。

元羲用一张驱邪符送他们归天。

“宝贝儿，你说我要是把这九只小崽子卖给元胤，他会不会倾家荡产？”元羲在旁看着水箱里大小不一但整体都小小的人鱼崽，问道。

兰斯拎出一只小人鱼往元羲手里塞，但入手的感觉非常轻：“元羲，不太对劲。”

元羲略一检查便有了结论：“血被抽差不多了。”

能活着，纯粹是下手之人想留他们一命。

“这里绝对不止他们九个小人鱼，先救他们，我们再去其他地方。”兰斯当即道。

元羲自无不应，他来这里，一是因为察觉兰斯受伤，担心倒还好，就是想他；二是因为马诺洛克家的研究所就叫特利研究所，他想顺着特利研究所查实验室的线索。

当然，线索和端掉特利研究所不冲突。

第137章 审问（上）

元羲给九只小人鱼都补了血，而后全部收入袖里乾坤, 这才和兰斯前往研究室的其他地方。

他将柯宁和马尔兹血液中虫卵的事情说了下, 所以接下来他要查找的线索会着重在这方面。兰斯更在意人鱼血，哈珀几乎将星光城的体检中心都走了一遍, 提走了每个体检中心人鱼血，毫无疑问, 血液是用以研究。

两人倒是没有分头行动, 兰斯将他跟着哈珀却触发警报的事情同元羲说了一下, “我怀疑他们的防御设备中有针对灵气的, 虽然能检测出的不明显。”

元羲想了想，道：“你说那个叫哈珀的人用来装人鱼血的箱子材料蕴含灵气, 但他们本身没有丝毫灵气波动，所以我猜测箱子是他们意外发现的特殊材料，而你触发警报也是意外, 否则我们一路走来, 不可能只有那一个通道的警报器才会响。”

兰斯一琢磨, 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除了那个箱子外，他的确没发现一丝灵力波动。

道格拉被切成段的尸体摆着, 元羲没从他尸体上找到空间钮，却意外发现他的身体几乎是被虫卵所占据, 所有虫卵的状态是一种类似冰封的状态。他没想着研究, 而是一把火给烧了个彻底, 这玩意如果落到人或人鱼身体里, 除非是他和兰斯出手，不然基本检测不出。

研究所有三十几个实验室，每个实验室的研究项目都有所区别，但其中有三分之一是在研究抑制精神力的药剂，有些药剂的原材料是植物，有些则是直接从智慧生命体身上提取，包括人鱼。

“找到了。”元羲突然道。

他们到的地方是一间非常大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摆放着二十个竖着的密封舱，每个密封舱里有绿色透明液体，浸泡着一只人鱼，这些人鱼的鱼鳞都被拔光，身体每一处皮肤都裂开，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他们神情扭曲，面目狰狞，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黑色血液没有融于绿色液体中，反而一点一点沉下，通过密封舱底下的过滤器排出。

兰斯立刻就知道那是让人鱼伤口无法愈合的毒药，他想到自己曾经差一点死于这种毒药下，眼中杀意显现。

“从他们开始。”兰斯说了几个字。

元羲没有阻止，而是说：“我捉一个活口，宝贝儿你随意。”说着，他又想到什么，摸出纸墨画了两张符，“避尘符，绝对不会弄脏鞋底。”其实法衣上也有避尘阵，但兰斯要求比较苛刻，所以再给他补上两张符，让他更无后顾之忧。

果不其然，得到避尘符的兰斯情绪稍微高了些，拇指指腹在元羲唇上暧昧抹了一下，而后一挥手，将监控镜头全部销毁。

“啪啪啪啪——”清脆的炸裂声惊得十几个研究人员一缩脖子，然后是他们面前的实验器皿，接二连三的爆破，碎片飞溅，划破他们的皮肤。

整间实验室顿时惨叫连连，研究人员们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但无论警报器还是他们个人终端更甚至是门，都像是失去了作用。

元羲无端想起了他第一世小时候看的恐怖电影，眼前这就是典型的闹鬼场面，再来个灯光闪烁，似乎更有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