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冬天,一美也都会沉浸在一种情绪里。
无望感。
仿佛这灰蒙蒙的冬天,会一直一直地持续下去,永远也不会结束了。但有时竟又觉得,能一直一直持续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林琳逐渐回归了一美的生活。
在这平平无奇、日复一日的冬天里,这或许是唯一一件能令一美感到些许欣慰的事了。
一美忽然有了踏实感。
那感觉,像学校一年一度的冬季冰上运动会进行到一半,约摸上午十一点,手脚冰冷、饥寒交迫之时,和林琳一起偷偷溜出来,躲进小卖部,喝一杯甜得发腻、而又微微烫口的奶茶。
像在一场秋雨一场寒的下雨天,走进小店,连面带汤,吃下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虽然雨一直下,但胃里温暖、充实了,便有信心可以抵抗一切寒冷。
一美问过林琳:“你和林宇轩断了吗?”
林琳说:“本来也没有什么啊。”
“好嘛。”
随会考一天天临近,老师们也在一点点施压。英语、数学、物理、化学,常常是一天一套卷子,叫人崩溃不已。而历史、政治、地理老师,则常常处于劣势。一方面大部分人都选了理科,对文科已是半放弃状态,作业一多留,便民怨四起。老师们自己也底气不足,不敢与数理化竞争,于是一套习题,通常只留选择题,大题一般只留一两道最重要的。
文科作业,少得可以忽略不计。
常常十几二十分钟,便可以完成一科作业。
于是,下午两节自习课把文科全部写完,晚自习争取把数学、物理完成——能抽空做出两道英语阅读,那简直完美。晚上回到家,洗漱洗漱,吃点零食,便坐到桌前写英语、化学。
这些天,一美常常凌晨一二点才睡。
每天一美都可以完完整整、一丝不苟地完成任务,没有马马虎虎对付作业的不安感,心里还算踏实,但每天凌晨一二点睡,早上六点起,中午吃了饭困得前仰后合,趴在桌上眯十分钟,醒来后打起精神继续刷题的日子…
撑住一两天,用来应急还好,但一直持续下去,且不知什么时候是尽头——这真叫人绝望。
只能无限透支自己的体力、脑力、意志力。
每天凌晨完成了作业,爬上床,用自己整个身子去贴近宽敞、轻柔的大床,一美都会松一口气——这一天终于又结束了,真好啊。
只是四个时辰后,还要再一次被刺耳的闹钟叫醒,去到学校,面对新的、长长的to do list,开启自己忙到灵魂出窍的又一天。
心态,时崩时好。
有时晚上回到家,洗澡、吹干头发、打扫房间、收拾书桌——有时看到茶几上,婶婶放在那里的十字绣,一美真想帮婶婶把未绣完的那一朵花补充完整,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总而言之,完成了所有可以拖延写作业的事,但就是没有心情、没有精力、没有勇气,再次一头扎进那茫茫无涯的卷子世界里。
于是一头倒床上,捶枕头、扔玩偶、唉声叹气、用手机放凤凰传奇的歌,跟着一起放声歌唱!
总而言之——极尽拖延之能事…
而婶婶,这几日总听一美房里传来古怪声响,实在忍不住,敲了敲房门一脸疑惑地走进去,只见一美正坐在床上,暴揍她的玩具熊…
“怎么了这是?”
婶婶一脸蒙圈。
“昂昂?”一美正揍得来劲,一转身,见婶婶正站在身后…一美立刻停下,尴尬地笑笑。
婶婶愣了一会儿,明白过来后,也无奈地笑了:“是不是心情不好,今天作业多不多,是不是又要熬夜?我给你煮方便面啊?”
一美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
“行。”说着,婶婶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婶婶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一碗康/师/傅/酸/辣/牛肉面,一盘切好的橙子、苹果,以及一罐冰凉冰凉的可乐,还贴心地插上了一根吸管。婶婶说:“喝可乐对牙不好,我们同事家孩子一天两三瓶可乐,连着喝了大半年,上次去看牙医,说是补了六颗牙呢!用吸管喝,别让可乐碰到牙齿。”
“嗯,谢谢婶婶!”
“没事儿,快吃,吃了学习。”
“嗯。”
婶婶走了出去,一美则大快朵颐。
…
这几天一美压力一大,竟形成了吃夜宵的习惯。
晚自习结束,饥肠辘辘回到家里,时不时煮个方便面,或把剩饭剩菜拌在一起,吃的津津有味。哪怕不吃主食,也要吃一些有的没的。常常打开抽屉,面对满满一抽屉姐姐寄来的零食,盘腿席地而坐,吃吃喝喝个不停。
如此持续了十多天,上体重机一看——
胖了八斤!
她已经112斤了!
虽然一米六六的个子,一百一十二的体重,看上去仍十分高挑,但八斤肉一涨,不说别人的观感,一美自己是明显感到不舒服的。
首先,肚子凸了出来。
每每坐下,一美总觉得肚子肉堆叠在一起,卡在那里,真tm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