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可以哄好,公婆却不能。难道一辈子在京里呆着不回去不成?
哭了一顿饭时候,曹少夫人在土地公公神像下满面阴毒,不让自己好过,大家都不好过?你们不重视长子长媳,那就不用回去了!
外面一直呆着!
娟秀呢?曹少夫人阴沉沉的笑,也一辈子不回去罢了。
她是个念过一些书,看过一些古记儿的人。不是孝经什么的。又最爱打牌和人说闲话听,就有许多的歪故事让她听在耳朵里。
见发髻散了不少,挽好,袖子里有几两碎银子,出庙门喊轿子回家。在轿子里时,就有一个坏主意出来。家门前停下轿子,又见几个人一辆不错的车停着,那车有色彩,不是普通平民车。
看门的家人见到手一指:“列位,那不是我家少夫人回来?”曹少夫人推说邻居家去,有个邻居张二婶最爱骂街,嘴头子爽快,无事和曹少夫人闲话。
使唤人本就少,就无人跟去。
车里下来一个青年妇人,含笑:“表妹,你还记得我吗?”曹少夫人一愣:“是三表舅家柳表姐?”
柳表姐上下打量曹少夫人,见她裙子湿鞋露出来,暗地一笑,过得不好就有门儿说话。两个人携手进房坐下,柳表姐带来若干的东西,又衣着整齐,故意问:“听说你们跟萧帅,怎么就住这小院子?”
“跟他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以前知己,现在是奴才。”曹少夫人对萧家自然是一肚子的怨言。柳表姐盘问她,听说小姑子见,请出来见,把手腕上一个手指粗的金钏子当见面礼,曹娟秀道谢离去,让她们多年不见的表姐妹自己说话。
曹少夫人这才问柳表姐:“哪里来?又找得到我?”
柳表姐含笑:“往你婆家去人,说你和妹夫在这里。我丈夫是韩宪王手下得力官员,我随他进京。”
又惊讶:“表妹,你气色为何不好?”
曹少夫人沉下脸:“快别提,自从进京跟着萧家,一里一里的我下去了,如今快不要我了。”柳表姐和曹少夫人在家时也是很相得的一对姐妹。
表姐就撇嘴:“你还不厉害!你要厉害,他倒敢!”就炫耀自己:“我丈夫管着郡王出去的事,我呢,管着郡王在家里的事。”
曹少夫人倒明白了:“表姐,你这是官员,还是下人?”柳表姐不悦:“那你男人呢,跟不跟萧帅出去?萧帅以前可是他朋友!”
两个妇人对着噘嘴儿。又一同收回,再说闲话。曹少夫人见到娘家人,泪水就下来,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如今没有办法,只想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柳表姐笑了,曹少夫人没看到她眼珠子乱转。柳表姐道:“要是我,小姑子,在外地寻一个,让你婆婆一辈子见不到!要是我,让你丈夫一辈子不还乡。”
两个人一拍就中,不愧是表姐妹。
曹少夫人大喜:“我就是这个主意!韩宪郡王手下,要人吗?”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曹少夫人觉得表姐就快像菩萨一样。
柳表姐道:“你丈夫肯来吗?”曹少夫人愣住:“以前还能说动他,现在萧家那老夫人一来,萧府里才是他的枕边人,我算什么!”
就求柳表姐出主意。
柳表姐笑:“别急,我回去,先问问郡王手下还要什么人,你呢,把我们郡王在妹夫面前说得好些。知道郡王来作什么的吗?”柳表姐神神秘秘。
曹少夫人大喜:“知道,他是来当皇帝的!”
两个人对着笑,一个笑自己总算又找到一个依靠,另一个笑得则别的心思。
柳表姐告辞,回到驿站里。见的不是自己丈夫,却是韩宪郡王:“都打听清楚了,我那亲戚,是在萧帅府上为文案先生,管公文却不机密,如今朋友成了使唤人。”
“曹文弟的名声,我也听过,”韩宪郡王道:“他得对我有用,我才能要他。”柳表姐撇嘴:“看郡王说的,那是从小长大的朋友,他要是肯来,或是肯和郡王通声气,就没有机密,萧帅府上来什么人,总是知道的!”
韩宪王笑笑,走到柳表姐面前,在她胸上拂一把,淫笑道:“你不仅是个美人儿,还是个体贴人儿。行行行,你约他出来。实话告诉你,没有萧护我当不了皇帝。萧护手下的人,就是一只狗,你也弄只母狗去哄他。”
柳表姐恼了:“人家好好的为你,还没名没份的,你倒骂我?”
韩宪王嘻嘻:“这是说他家的狗,与你何干。”见柳表姐翻脸更见俏丽,低笑道:“晚上打发你男人还当值去,不是为着你,我才不带他来。”柳表姐这才转嗔为笑,把韩宪王手打落:“我那妹夫,你是一定会相中的。就只一条,怕他不肯来。不过,我还有一个主意。”
凑到韩宪王耳边。
韩宪王大喜,抱起柳表姐道:“我的可人儿,你要是生个男人,诸葛亮也不如你!”这就要求欢:“给你男人再寻一个,你跟了我吧,我不嫌你嫁过人。”柳表姐想冷笑,又落下泪水:“得了吧,我的王爷,那贪花爱草的性子谁不知道!出门前又为哪一个把王妃气着了,进京封帝这大事也不跟你来?给我留着这男人吧,等你厌了我,我还有个男人,不会守空房。”
她说得斩钉截铁,韩宪王好笑:“你身子也卖了,还立什么牌坊。你当你男人不知道?你偷个别的男人试试?不是跟本王,你早沉猪笼。”
柳表姐要啐,又忍住,推开韩宪王:“这京里美人儿多,郡王你不快寻欢去,我反正是你的,才出门累了,我歇着去。”
一径走了。
韩宪王在后面骂:“浪得我火上来,你就走!”柳表姐也不理他。驿站有一间是给她夫妻住的,进来见到老实巴交的丈夫在,也不说话,自去睡了。
她的丈夫,是一个小小官员,以前是韩宪王府的家人。
萧护没有单独见郡王们,在第二天,请内阁同出宴请,摆在外宫中偏殿上。这还没有到全,还差上十几个,临安郡王孙珉也没有到。
曹少夫人旁敲侧击对曹文弟说韩宪王名声好,以后要当皇帝。曹文弟将信将疑:“不知道,十几个郡王,你说哪一个是皇帝?”
曹少夫人不理他,又去和曹娟秀说话。见曹娟秀有几分动心,曹少夫人心中冷笑,你们一家子想休我,我先把你送去一条锦绣富贵路上,也让家里人知道知道我的手段。
过年前三天,又进京几个郡王。消息也传出来,说郡王们路上火拼,没来的不是死就是伤得不能移动,进不了京。
内阁震惊,京中震惊!
萧护推宁江侯管,宁江侯推张阁老拿凶手,张阁老马上病得比大成长公主还要厉害。张太妃听到后思念先帝,涕泪交加。喊来萧护宁江侯:“全是皇家血脉,杀人凶手者,不能当皇帝!”张太妃想到自己苦守苦等,挽留大帅,安抚九皇子文妃,又为保护宫中女眷与长公主也不和,为的是什么?
就为他们互相残杀,留下来的那一个享受这大好江山?
这不比武当皇帝。
萧护说资格浅,宁江侯说老迈不成了。最后把平江侯梁源吉推出来,把正直的大理寺卿推出来,宁江侯萧护拿总儿。萧护和宁江侯才推托不成,各自出宫。
怎么管呢?
一不小心有一个是皇帝,不是以后没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