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的伍思德大步过来,嗓音都捏得小小的:“你来了!”十一公主才嗯一声,伍思德高高兴兴道:“你随二婶儿去我家,我爹娘一定很喜欢你。对了,你是公主,千万别和对着我似摆公主架子,你婆婆胆子小,最怕见官;对了,你不会地里的活计,你就绣花吧,再不然坐着别动,家里吃的足够;对了,你不会扫地,这扫地,可以慢慢的学,不然母亲扫,你坐着多不好;对了,你会做饭……”
他只顾自己说,想到乡亲们知道自己娶的是公主,该有多开心。
“我不要离开你!”十一公主尖叫一声。她早就变了脸色,当丈夫的只高兴去了,粗心没看到。
这尖叫,把码头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几乎全扭头看。
见一个少年妇人,揪住面前五大三粗的汉子衣甲,咬牙切齿,带着拼死一博,声声质问:“你为什么丢下我,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要撵我走?”
句句暖了伍思德自卑的心。他摸头嘿嘿,看不到自己让公主紧揪的衣甲,大脸上笑容焕发:“你是公主。”
这一句话,十一公主泄了气。
她平时没有少在公主身份上转悠,为总想到自己是公主,和伍思德没少生气,也没少挨他打。伍思德是出于自卑。
可今天的这句话,让十一公主自卑了。
公主又如何?
今天可能是哭的日子,一个一个都是泪眼过,包括大帅萧护。
十一公主也哭了:“是公主又怎么样,是公主你就能不要我?是公主你就能抛下自己妻子?”伍思德也猜到她听到自己话就跑走,应该去宫中辞行。但还是小心地问:“我走的时候,没看到你,不是丢下你,以为你丢下我。”
“我去接母妃,母妃不肯走,太妃宫中顾公公送我出来的,你去问他!”十一公主凶巴巴,在酒楼上把伍家兄弟逼得跳楼的架势又出来。
走投无路时,公主火气爆发得旺!
伍林儿往后面站站,可怕!此时不是酒楼,本将军也不再陪着哥乱跳。后来想想,跳楼的事让人笑话死。
姚兴献最爱笑话人,余明亮和廖明堂又嘴巴快,回去见人就说。伍林儿羞了好几天,快成一块心病。
此时可以报复一下,见伍思德只是嘿嘿,伍林儿好心地道:“哥,那边有河。”河上没盖子,可以随便跳。
伍思德正享受夫妻恩爱,见伍林儿打扰,对着他狂吼一声:“闭嘴!”十一公主吓倒,头一个闭嘴。怔怔揪着伍思德衣甲,见他对自己又转过笑脸儿,也恼怒了,尖叫一声:“我不走!”
伍家兄弟全抱头捂耳朵。
伍小伍呻吟:“俺的娘咧,又开始了!”
萧护在月色下看着这一幕幕,心中冰冷又修复许多。大帅是为给伍家舅爷出气,才给伍思德娶十一公主,这也是十一公主求慧娘而达成的亲事。一直大帅不打算对公主好,还时常在伍思德耳边挑唆几句。
会说:“你看十三,多老实,是我揍在前面了。”
伍思德回家去,十一公主那天要不顺眼,就不会客气。不过好歹是公主,他手下也分轻和重。丁婆婆来以后,伍思德才不再动手,只骂公主。
骂得翠姑她们对十一公主不尊敬,就是这个原因。
十一公主年纪虽小也会反抗,她分辨时的尖叫声,伍家兄弟都听到害怕为止!
自丁婆婆来到以后很少听到,今天重温旧梦,伍家兄弟全面色如吐,要吐!
大帅反而欣慰,淡淡道:“那就留下吧。”
公主留下,翠姑等人更不答应,也要留下:“俺们手大脚大,比公主强!”十一公主和豆花一起扁嘴,不敢回话。
伍林儿等人成亲后,府中多出来一个婆婆还有许多妯娌,他们是本村人,十一公主时常吃话,对伍思德就顺从些,夫妻最近恩爱得多。
对于和翠姑一个人争执,一帮子人会上来这事,十一公主和豆花也堵在心里,是一块心病。
最后上船往北边儿去的,族长、丁婆婆和同来的男人们走了,族长感觉要出大事,又对伍家兄弟发迹了解,大乱中才出大功名,把儿子留下给萧护,一百人护送,上大船,乡下那架子车可以分拆开来,就上了船。
大帅和慧娘带着众人拜在码头上,直到船看不到,隐入夜色中。
族长对天祷告:“老天保佑,平平安安。”他袖子里多出来数千两银票。一千是大帅送的,余下的是伍家兄弟送的,感激他护送姑娘们来成亲。
江上有清风,风下远去风帆,和才走的风帆成为叠影。一轮明月,带着不随江水不随风的悠闲,高悬在江面上。
江水好似胸中不平,滔滔不绝奔腾哗流。清风又如诉说,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让萧护大帅心中鼓荡。
再对明月,大帅长呼一口气,舒服不少。
明月悠然,我亦悠然。
明朝事,又如何?
满腹心事的大帅强开自己心怀,他还有一担子妻子儿子兄弟将军士兵责任在身上,不能只郁结在心里。
见将士们亲眷都安置离开,萧护另一半不能强开的心怀也畅快了。俯身抱过儿子,给慧娘一个微笑:“回营去看平江侯母子商议得如何?”
在慧娘眼中,丈夫的笑容还是顶天立地的,还是一如既往。十三含笑,为儿子掖掖被角,
同夫君并肩回营。
三爷萧拔嘴角噙笑,送妻子上马,情不自禁地抱了她一下,嘴唇轻凑耳垂:“不要担心孩子。”
怎么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
吕氏眸中还是有担心,不过回首分外娇容,星光下眼睛亮如繁星:“嗯。”
七爷萧执也把妻子颜氏送上马,是他平时说话就损人的语气:“你居然会学骑马?真看不出来。”
颜氏微微而笑,手执马缰不回话。
九爷萧扬自己上马,眼角对着妻妾全是不耐烦。祝氏牵马过来,明铛见那马高大,害怕地问:“会踢人吗?”她刚才过来,是坐在丁婆婆车上过来。
那车已上船,明铛无车可坐。她不能坐到萧夫人慧娘车上去。
祝氏对她微笑,这是个毫不嫉妒的妇人,才能和九爷这花心人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