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军力比萧护稍多,可见到萧护面上微微的笑容。从临安郡王孙珉开始,心中都是一寒。都在心里先自掂量掂量,他笑什么?
有奇兵?
有胜算?
有……。
大帅一笑,先吓人一跳。
“哈哈哈哈哈……”
萧护扬鞭大笑,笑声如震山岳般,笑得大帅豪情上来,笑得大帅心伤自平复。把笑再一收,萧护怒声斥责:“尔等奸邪小人!我有功有罪,人心自有定论!不是你等可以定我罪名!说什么我枉法,六部里官员哪一个不能作证!说什么我贪赃,京里京外你打听去,一衣一食是我等血战而来!说我死去的兄弟们不忠不勇,你问京里百姓们可答应!说我岳父是钦犯,你等也配!”
大帅大骂:“要战就战,何必多寻这些没人信的理由!天下人都不信,你等想要我心服,呀呸!打错了算盘!”
把马鞭子收起,马鞍桥上摘下长枪。萧护横枪在手,人忽然又一精神。他银盔不改,银甲有光,手中成名长枪如渡关山飞长空般气势磅礴。
枪尖对准郡王们,萧护大喊一声:“尔等有胆,与我一一来战!”
对面的人全没有胆!
萧家长枪在萧护祖父以上那几代就有名气,到老帅手里,少帅手里,长枪一杆震三军。对面郡王们哪一个敢来试?
他们会刀马,有功夫,校场上可以让手下人喝彩,可论战场上混战经验,比萧护差得太远。
临安郡王孙珉和韩宪王同时喝一声:“萧护,你要造反吗?”
萧护回骂:“尔等,逼我造反吗!”
伍氏兄弟再次大骂:“逼我们反,我们只好反了!”
“反了!”伍小伍振臂高呼。
士兵们还没有回应,孙珉和韩宪王同时大喝:“从萧护者杀无赦!弃暗投明者,官加一等!”
萧西萧北带着亲兵们大骂:“从这等小人者,杀无赦!弃暗投明者,光宗耀祖!”
“反了!”潮水般的声音哗然而起。一波比一波更强。
也有一些新兵们心不稳,心思活动,可随着这呼声越来越高,新兵们也振臂高呼:“反了!”有人很兴奋,以后会不会弄个什么爵当当?
“反了!”
声音传到中间的女眷们耳中。谢少夫人和慧娘坐在一起,身子往后一让,撞在马车壁上。谨哥儿则对这声音很喜欢,发出格格一声笑,再看撞马车的谢少夫人。
慧娘关切地看谢少夫人,才要问你没事吧?再一想外面在喊造反,就认真把谢少夫人打量,见她重新坐直,面色发白。
造反,要灭九族的,难免害怕。
谢少夫人定一定神,不知道怎么了,兴许这几天也把前后事想过,认为萧护冤枉。她抿一抿嘴唇,对慧娘道:“我没事。”
竟然出来这一句。
慧娘心中略略放松,再才想起来,忙抱儿子在面前问:“刚才是你笑的?”那格格一声,又响亮又大。
奶妈和吕氏同在车里,争着告诉慧娘:“是哥儿笑的呢。”
外面喊声震天,这车里却是另一番天地。吕氏和奶妈都笑得面上开花,争来伸手来抱谨哥儿:“来,再笑一个!”
谢少夫人对着她们笑脸儿,才算真正心定下来。反了?她这样想,真的要反?
前面出了什么事?
宣读圣旨她们还不知道。
对着慧娘身上穿戴整齐的盔甲,和谨哥儿身上也有小小的软甲,谢少夫人吁一口气,没话找句话:“难怪夫人要穿这个。”
吕氏扯开自己衣角给她看,也是为和她多说话安她的心,衣内是银甲:“我也有。”奶妈也笑着揭起衣角,她们也有。
银软甲一环扣一环,很是精致。
也许是大难当头人自定,谢少夫人反而在这当口儿羡慕上来,以手抚摸,小心翼翼问:“我呢?”
这几天跟随萧护行军,谢少夫人就更明白一件事。都说大帅爱兵如子不是假话。像新煮鱼汤那一天,大帅问过士兵们全在喝,又问过伤兵们药在上,将军们也全喝着呢,他才肯用。
不会人人都有,独自己没有。
果然吕氏回答她:“这是我们来京里时,老帅给的。一人一件子,可没有多的。这个比盔甲好,外面可以套衣服。”也为谢少夫人为难,怎么着也有一件子给她呢?
“咦,若荷秀兰也有,包在包袱里,走的时候要是落下,还可以找到。”吕氏一想,就出来两件子。
谢少夫人震惊。
她们往京里来时就备的这银甲?
她们从江南出来就预备好了?
那时候是为什么往京里去的?
外面哗然,谢少夫人此时就想不到当初萧少帅离江南,是往妻子领赏赐的。如果想得到,谢少夫人就会明白,萧家是早有准备。
从她的角度,也许会看成萧家早有造反的准备。
其余三个妯娌和十一公主、豆花在一个车上。十一公主和翠姑她们不能坐一个车,要吵架,就和奶奶们在一处。
七奶奶颜氏压抑着激动,她原先是最胆小的,听到自己丈夫吼都会怕。今天眸子里竟然有神采,也有一多半儿是害怕而激动了。觉得自己按在车厢里的手紧张得发抖,颜氏就找话说:“会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