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回头看着谢知,“我看着这观主也有识人之明,知道我们阿菀将来贵不可言。”
谢知微笑,祖母是在夸她,她谦虚也不好,应下也不好,还是微笑吧。
陈留在回程的路上对谢知神秘微笑,谢知被祖母笑的心里直打鼓,总觉得祖母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等回到公主府,看到在书房等候的拓跋曜,她才知道祖母为什么会这么笑。
几个月不见拓跋曜,他人又长高不少,气势凌人,看着更有男性魅力,撇开别的不说,有这样人的喜欢自己,她也足以自傲了。拓跋曜见谢知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低头逗她:“舌头被猫儿咬了?见了我都不说话?”
谢知仰头一笑,主动搂着拓跋曜的手说:“曜哥哥,我想你了。”
拓跋曜被她哄得眉开眼笑,又口是心非道:“你真想我?我看你在庄园里都玩得忘了回家。”
谢知摇头,“我在庄园里不是玩啊,我在认真做事。”
拓跋曜问她:“什么事?”
谢知甜甜一笑,“我现在不告诉你,等做完了我再告诉你。”
拓跋曜无奈,“好。”他伸手搂过谢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从来没这么久没见过阿蕤,哪怕阿蕤几乎是天天给自己写字条,拓跋曜都觉得不够,他将谢知搂在怀里,喃喃道:“阿蕤,这次跟大家一起入宫吧,我想跟你在一起。”
谢知身体一僵硬,她摇了摇头说:“曜哥哥,现在不行。”
拓跋曜暴躁道:“她都快生了!”
“没有,她才怀孕五个月。”谢知说,她没生过孩子不知道,但十月怀胎,怎么算崔明珠还有四五个月才会生。
“等她生完——”拓跋曜切齿想说狠话,却被谢知捂住,“曜哥哥你别说,我不想听。”谢知真不想听拓跋曜别的宫妃的事,这会让她产生自己是小三的负罪感。即使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她不是小三,崔明珠她们也不是皇后。
就算拓跋曜有皇后,她去做宫妃也不是小三,可谢知还是过不了这个坎。以前他们年纪小的时候,谢知可以忽略,因为那时候拓跋曜没有宫妃,她以为自己可以适应,可现在真面对了,她觉得自己真适应不了。
“好,我不说。”拓跋曜有点心疼,他握着谢知的手,“以后别去庄上住,庄上太辛苦。”在拓跋曜看来,谢知去庄上就是去流放。
谢知笑道:“我很喜欢我的小庄园,阿柔也喜欢,我们在那里过的很开心。曜哥哥看到我送给你的稻草编成的小动物了吗?这些都是我亲手编的。”
“嗯,我把它们都放在你送我的鱼缸里。”谢知用松香做了一些花珀给拓跋曜,所以拓跋曜的书房里有不少非常富有情趣的小东西,近臣一看就知道是女性布置的,也只有女性才有这么多耐心。
谢知点点说:“我也自己做的花珀也都被阿柔倒到小鱼缸里。”
拓跋曜将谢知抱在膝上,双手合拢住谢知的小手,低声问:“你带阿柔一起去的?你们平时在庄园里做什么?好玩吗?”拓跋曜冲动之后也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谢知入宫的好时机,他要是一意孤行,只会让朝臣对谢知反感,因此他不再提这件事,他只能珍惜着现在跟阿蕤相聚的时光,他想多听阿蕤说说话。
谢知也明白拓跋曜的心思,尽量挑拣着庄上的趣事同拓跋曜说,拓跋曜见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终于确定她是真喜欢自己的庄园,想到朝中的压抑,拓跋曜也不忍心让她留在这个环境。他双手一紧,让谢知贴在了他的怀里。
谢知乖乖的靠在拓跋曜怀里,“曜哥哥,西平公主的事是谁做的?
“高阳王世子妃。”拓跋曜说。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谢知问,拓跋家王爷太多了,谢知迄今都记不大全,只记得第一任高阳王大约是魏武帝的儿子?如今高阳王是他儿子还是孙子?
“他们想要做宗人寺卿。”拓跋曜说。
谢知随口道:“那他们现在也可以如一半愿望了。”
“怎么说?”拓跋曜扬眉。
“他们现在大约全家都进宗人寺了?不是如自己一半愿望了吗?”
谢知的话让拓跋曜哈哈大笑,“你说得对,他们可不是一半如愿了。”
谢知问拓跋曜,“曜哥哥,你准备怎么处罚他们?”
“夺去王位,贬为庶人。”拓跋曜说,在处置高阳王方面,拓跋曜和崔太皇太后都不会留手,两人对意图挑起两人争斗的高阳王厌恶至极。
“那西平公主呢?”谢知问。
“她会暂时出家祈福。”拓跋曜淡淡道,什么时候出来就看他跟太皇太后的心情。
谢知也没多说什么,如果崔明珠是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那么西平公主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谢家作为西平行为的直接受害者,谢知很难说出同情西平的话。
拓跋曜很想多陪谢知待一会,但他实在太忙了,也不可能在谢家停留太久,陪谢知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后就匆匆离开。谢知怔怔的看着拓跋曜离开的身影,更觉得自己像见不得人的小三。
赫连凤容欲言而止的看着谢知,谢知回神对她一笑:“找我有事?”
赫连凤容是担心谢知,但又不好直说自己只是担心她,遂转移话题问谢知道:“阿菀,你说那个观主真有这么厉害?”以赫连凤容的精明,都被观主忽悠糊涂了。赫连凤容跟谢知关系亲近后,她就开始喊她阿菀,而不是阿蕤。
“不是。”谢知对着陈留和独孤氏不会戳穿观主的骗局,她觉得观主也没做坏事,这年头道观不搞些神迹活不下去,但是赫连凤容不能被观主忽悠傻了,她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谢知解释观主那些魔法表演:“你看到观主讲经时候手杖吗?那个手杖连着一块铁板,观主是坐在铁板上的。滚油取铜钱我没见过,但是应该是上面是油、下面是醋,刚烧开的醋不烫,不会烫伤手的。”
“可她还说你贵不可言,还猜到独孤女君有一女。”赫连凤容说。
谢知道:“因为她们看到小婶之前抱着阿楠下马车,确定阿楠是小婶的女儿。她说的是有女儿,不是只有一女,来这里求子,又有女儿,不就是为了求还没生的儿子吗?”
“那——”赫连凤容想说贵不可言,可转念一想,也想通观主为何会这么说。因为她们一看身份就不凡,而最近圣人又在采选,勋贵女子都想要入宫,一旦入宫,可不就是贵不可言吗?赫连凤容惊叹道:“京城果然地大物博,我以后要多去外面看看。”
谢知:“……”
赫连凤容见谢知不说话,赧然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骗人。”
谢知说:“不,我觉得偶尔还是可以骗骗人的。”
赫连凤容一愣,“你要骗谁?”
谢知微微一笑,“骗想骗的人。”
谢知跟赫连凤容说完这句话,就又开始忙碌,除了每天固定的锻炼以外,谢知几乎是整日都在做各种实验,可怜她一个理科渣渣绞尽脑汁的想着小孔成像、烟花爆竹的原理,愁的头发都白了,她都没搞成功。
这种挫败让谢知最后彻底绝望,决定求助小叔,想让小叔帮自己找几个精通各种“魔术”(障眼法)的江湖老手来帮自己,她自己是肯定搞不定了。谢知没想到自己还没找小叔,小叔和祖父已经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