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枪声响起!
一声绝命的呼喊在林中回荡,然后在队伍的前方倒下一个狼狈的身影。
田炳健分明感觉在枪声还没响起之前就有人在自己身后一拉,他的身体立即根本不受控地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枪声。
“我……我……救我,我要……死了……”
只会利用手中的长枪在村民中欺男霸女,只想着当个汉奸过上舒服的日子,那怕认贼作父也毫无耻之意。
可是,他估计也绝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枪声响起过后,先扑倒的田炳健下意识抬起了头,正好看到鬼子阴云密布的脸,阴测测地看着枪声响起处,也警惕地完全伏在了大树下隐蔽了起来,这家伙很快地就找到了隐蔽位,而且还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枪声响处。
“怎么回事?小心敌人!”
小鬼子队长动作迅速,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一闪身就已经躲到了大树的侧后,至于田炳健就差多了,他随后只能向后一看,看是谁将他拉趴下的,然后他就看到了丁文俊一只手还压在他的背上,这家伙力气真大,一只手压着竟然让田炳健都觉得起不来。
“这家伙是怎么发现那里有人开枪的?”
田炳健脑海里浮起这样的念头,不过一直知道丁文俊很有战斗经验,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他就气不打一处了,大声吼道:“玛……玛的,是……是谁中弹了,给我声音小一点!”
远处也不知道是谁中弹了,现在没有听到新的枪声,好像那子弹就是无缘无故地飞过来,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整个林间只听到前方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田炳健扭了扭身子,终于摆脱了丁文俊压着的大手,然后和小鬼子队长惊惧地对望一眼,田炳健更是觉得那惨叫声叫得让人心乱,没有好气地大声喝问着。
“是……是钟色鬼,他……他胸口中枪……怕是不行了……”
钟色鬼?!一个声音恐怖地断续传来来,一听到这个名字,田炳健就知道中弹的人原来是钟银禄。
钟色鬼原名就叫钟银禄,但钟银禄这个名字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很多人都把他叫做钟色鬼。
田炳健一听是他,心里也就知道是怎么个回事了。
钟色鬼是治安队有名的色坯,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见了女人就会贴上去的角色。
当时,听到远处传来女声唱山歌,其实这家伙第一个就站出来想冲过去,只要听说前面是个女人,这家伙也不胆心了,胆子也壮了。
可是,因为小鬼子队长就在边上呢,再说有好处凭什么轮到这么一个小兵呢?
再说田炳健知道这小子的陋习,一旦这小子万一在抓到女子后直接就将人家祸害了,他被一怒之下的鬼子毙了没关系,那不是还要连累其他人吗?所以,想都不用想,田炳健当然将这小子给拦下来了。
但拦住了钟色鬼的人,却根本拦不住他的心,这家伙直瞪瞪地看着女人方向,站在最前方口水直流,色心大起的目光总不是断地向山丘那边望,好像只要有什么动静就要冲过去一样。
好吧,果然有了动静,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等到让他冲过去在女人面前逞威的机会,最终却反而因为站在前面最显眼,反而被一颗子弹给相中了,一粒‘花生米’就要了他的小命。
“我……我要死……死了……救我……”
人都不想死,看着血哗哗地从胸口向外冒,钟色鬼还在那里不停的挣扎着,他试图站起来,可是总感觉到身体极重,终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但他眼巴巴地看着后方的同伴,眼里那里还有半分色欲,全是活下去的挣扎。
但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理他!
突然来的一枪,将在场的人全打蒙了,包括小鬼子队长都呆住了,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四处观察,总感觉自己的脑后凉嗖嗖的,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又飞出一颗子弹要了小命。
这个时候谁还会去管一个看起来就要死的家伙,平日里这帮人都属酒肉交情,还真以为一起背上枪就是自己的兄弟啊?
“八嘎!分成两队,从两侧包抄过去!”
钟色鬼那一枪好像打在胸前的要害,这家伙挣扎了一会声音终是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没有了声息,他死前的挣扎落在众人的眼里,都有一种免死狐悲的感觉。
不过,这个时候,小鬼子队长沙锣般难听的声音又在人群中响起。
“太君,我……们……”
田炳健听了这话,脑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小鬼子队长明显怕死,让他们去做替死鬼,他倒是有心不去,可是看着小鬼子队长严厉阴霾的眼神,终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最后只能咬着牙带着哭音道:“是!”
“起来,玛的!都跟我起来,从两边去抄悍匪的退路!谁……谁要不想去,皇军用子弹送他上西天!”
田炳健连滚带爬冲了过去,对着身边的庄兵们就嚷开了,这家伙也是一脸的苦逼相,听了他的话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后面的小鬼子队长,一个个脸色全变得难看至极。
“动作快点,谁要是怕死,小心他的狗命!”
在田炳健和小鬼子队长的催促下,这些庄兵没有办法,在田炳健他们几个治安队员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说起来也怪,自从那一枪将钟色鬼打倒后,前面的山丘林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那里静得可怕,就像一张巨大的凶兽嘴巴,可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