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鬼子要上来了!”
“准备射击,放近了再大,隐蔽好!”
十五分钟后,鬼子终于出现了,这次进攻是有预谋的进攻,面对狡猾的鬼子,江海回头看着战士们眼里渴求的目光,仇恨的目光一直瞪着鬼子,这让他感觉到欣慰,那怕是很多人才初次与鬼子作战,但铁一样的战士,铁铸的阵地没有那么好征服!
“一排也遭受到鬼子的攻击了!”
“鬼子的飞机也同时扔了一些炸弹在那里!”
“但我们这里是鬼子的主攻方向,兄弟们保持镇定,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
二排长毛头在阵地上来回大声鼓舞着士气,侧面一排那里明显刚才也遭遇到了轰炸,但程度要轻,他们下面也有一队鬼子在向阵地接近,但是相对于二排前面的阵地,那人数要少三倍不止,看样子鬼子也意识到一排的阵地太险峻,不好攻破,把二排这里当主攻方向了。
战斗要开始了,战士们的血沸腾起来,大家脸上泛着酒烫似的红潮,透过灰白的烟雾光亮依稀可以看到,阵地前沿人影倥惚。
敌人一步步地靠近了,战士们还没有开枪。
鬼子伏着身体慢慢地逼了过来,视力好一点的甚至可以看到鬼子面上的狰狞,这些鬼子曾经无数次欺凌了父老乡亲,战士们看着这些鬼子个个眼中喷火,但是严守纪律的战士们还在等着最佳的射击时机。
“打!”
“轰!”
三十米的距离,当第一个鬼子露出了恶心的双布条土黄军帽,一枚手榴弹从空而降终于出了怒吼,轰隆的爆炸让这名一脸阴霾的鬼子发出了杀猪般惨嚎扑到了地上,随后如同狂沙一般的弹雨就光临了鬼子的阵形。
“打得好,节约子弹!”
“让鬼子们去见他们的地下天皇,为乡亲们报仇!”
江海无比震撼,也极其兴奋,战争果然是最好的练兵场,虽然说因为才刚开始进行阵地争夺,所以江海先调上的是二排老兵带一半的新兵,但战斗愈久,战斗次数越多,战士们越沉着,他们现在已经知道如何在合适的时间给敌人最大的杀伤,二排正是飞速的成长起来。
“射击,手榴弹!”
鬼子被打晕了,没想开始一个枪声也没有,可是一旦阵地发出了攻击,却又是如此的火力猛列,不等他们回过神来,江海大吼一声,鬼子攻击队形前响起了数声爆炸之音,手榴弹不停地爆炸在敌人的阵群中!
战斗从一开始就激烈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二排的机枪从一开始就没停过,这是真正的血腥攻防战,如飞的弹雨带起一片片死亡的浪潮,不时有子弹击中江海左近的壕壁以及射击台,甚至有几枚枪榴弹准确的砸在厚厚地掩体复层上,激起了满天地碎石泥块。
战士们分不清敌人的面目,枪口的火焰严重影响了大家的视线,大家只能将子弹成片的扫向鬼子的进攻方向,江海都只能从身边战友的怒吼声中判断敌人的远近。
敌人地突前阵群被打伤打死无数,向来目中无人的鬼子被二排将士狠狠地揍了一顿,当先冲上来的百余人被打得剩下不过半,再凶悍的鬼子也不敢向前冲击,仓皇地向阵地下方逃去,鬼子第一次强攻终于退却了,前沿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敌人尸体,还有一些负伤的敌军战士鬼哭狼嚎着往自已阵地方向挣扎着。
高地被打得乱糟糟的,战士们的射击台上堆满了弹壳,毛头甩了一箱多手榴弹,手指上套满了拉环,他的手臂被越军枪榴弹的弹片炸伤了,幸好只是擦肉而过,江海木然的替他包扎着伤口。
这时,江海听见右侧的战壕里传来了拉风箱似的呼吸声,一个声音在边上大叫着:“兄弟,你要坚持住!你不能死啊……给我睁开眼睛,你他妈地不能睡……”
伤亡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听着这急切地声音江海甚至没有太大的震憾,战争让人变地麻木不仁,仿佛死亡不再具有威慑似的,只不过对这些新战士依然有些残酷。
但是江海和毛头还是冲向了声音传来地方向,被击中的是二排一名新战士,鬼子的反击依然犀利,他运气不好被鬼子一发子弹击中了肺部,血如泉涌,旁边守着他的无助战友,那名战士看起来也不过十八岁,无奈地抱着自己亲如兄弟的战友,想去用手触摸他的伤口却被鲜血染红,唯有苍白的脸上流着心酸的泪水,心痛地看着战友在怀里拼命地吸气。
“不要慌,快把他放平包扎!”
江海已经迅速赶过来,他正和毛头手忙脚乱的撕着急救包替战士包扎伤口,江海其实知道这种包扎也只是一种无力的心理安慰,从那撕裂的巨大口子上看,这种伤根本就是致命的,包扎只能是尽尽人事而已。
一分钟后,肺部中弹的士兵在喷出几口鲜血后永远闭上双眸,江海和毛头仍然没有放弃包扎,似乎只要包扎好他就能活过来似的,十八岁未满的战士出一种令人毛骨耷然的呜呜声,战场上的这种生离死别真是让人不忍目睹。
江海无力的靠在壕壁上,他没有勇气再看下去,只无奈地拍了拍泪得像个孩子一样的新战士,他经历过这样的战斗,看着生死相依的战友倒在面前,纵是铁汉心中也无奈伤怀。
醉卧沙场君莫笑,自苦征战几人回!
战争!这就是战争!
黑色的死亡成了生活地一部分,不知道下一个死亡会轮到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