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认为:於今陈、梁的援兵都在平舆城下,合城中黄盖部之力,共抗吕布,桥蕤分掠颍川东,与颍川都尉弘咨的兵马相持,也就是说,汝南已经形成了两个战场,而敌我双方的兵力都聚集在汝南西部。如此,我军就可以先进屯到平舆东。
进驻到平舆东后,有两种情况可能会出现。
一种是吕布再次分兵,来击我军。一种是吕布不分兵来击。
如是前者,那么在经过桥蕤分兵之后,吕布能派出的部队肯定不会太多,我军到时候就可以视情况,或歼灭之,或固守之。如是后者,则有我军在平舆东,和平舆城中、城外的豫州兵成掎角之势,使吕布“后顾有忧”,料他也就定然不敢全力攻城。
不管是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都将会减轻平舆方面受到的压力。
徐卓并又建议许仲:李通屯据郎陵,不应吕布之召,可见他对袁术、吕布无有好感,可以遣使一人去见之,争取把他说服,投从我军。而要是一旦能够把李通说服,郎陵在吴房、上蔡的南边,也就是说,位处在吕布、桥蕤部队的后方,东有我军,西有颍川,北边平舆未克,南边又有李通,吕布、桥蕤为不使部队陷入被包围的危险中,很可能就会从平舆撤退。
待至那时,我军可追击之,可放其归,攻守由我。
许劭、荀愔的意见是有关政治方面的,徐卓的意见纯是军事观点,这两条意见正好互相弥补。
许仲即将此两议采纳。
次日,一边传檄汝南各县,许仲一边领兵离开山桑,继续西进。
山桑县曾为本朝中兴名将山桑侯王常的封邑,县西南边有一个聚落,名叫垂惠聚,本朝初年,王霸、马武攻苏茂、周建於此,围困半年,后以火攻,城土都被烧成了红色,此地因又被后人称为“红城子”。马武是南阳人,王霸是颍川颍阳人,两人后来都名列云台。
前年荀贞从豫入徐,就任广陵太守时,经由过山桑,当时曾对许仲等诸将讲过一些王常、王霸、马武的故事。离开豫州三年了,许仲这次以偏将军的军职,重返豫地,领数千虎士,援平舆,将再战吕布,他虽是素来寡言,不露声色,然於面巾的遮盖之下,他内心中实也是颇有波澜的。有没有以王霸等的功勋成就自励?旁人不知,他自知晓。
过垂惠聚,行数十里,是下城父聚,此地为秦末陈涉被其御者庄买所杀之地。
过此处,再向西行百余里,是宋国。承上古之制,本朝亦有“三恪”,“恪”即“客”,三恪就是封拜前代王室的嫡系后人,待以客礼,赠给封邑,使祭祀宗庙,以示本朝所承继统绪,标明正统。中兴后,周朝的后裔改封卫公,殷商年代久远,早在前汉时就不能确定其后,因孔子自称殷人,遂以孔子之后祭祀商汤,光武把孔子的后裔改封为宋公,食邑便是宋国。
宋国在平舆的东北方向,两县相距两百余里,中有颍水为隔。吕布等已知许仲带兵入豫,为阻其来援平舆,他使瞿恭等领兵屯驻颍水南岸,扼守渡口,以图断许仲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