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伽嘴唇嗫嚅了几下,终于哼了一声,轻道:“我看你是不是在演戏——那掌纹真有这么管用么?!”
“不要怀疑!少点心思,多点真诚!”林晚荣淡淡道:“从人姓的角度来讲,除了民族分歧,我和你并没有本质的分别!”
玉伽想了半晌,只觉他这话中饱含了太多的意思,直叫聪明的自己,也一时无法领会!看他迈步朝帐外走去,少女犹豫了一下,终是轻声唤道:“窝老攻——”
“嗯?!”流寇笑着转过头来:“我最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了,月牙儿妹妹,你喊我干什么?!”
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月牙儿咬咬牙,正色道:“如果你真的想学突厥语,我愿意教你,而且,保证比你属下生硬的口音要强上百倍!”
“谢了!”林晚荣头也不回的挥手:“你也知道,我是个会演戏的人,不要把我的话太当真——我对突厥文字和突厥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啪,”身后的一声轻响,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将林晚荣也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去,只见月牙儿的那幅画像掉在自己身后的地上,躺在床上的玉伽双眸射出寒光,脸色冰冷似铁!
她双手绑在一起,竟能将画像扔出这么远?!林晚荣看的目瞪口呆!玉伽愤怒的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长长的睫毛在清冷的月光中,仿佛三月的烟雨!
演戏!一定是演戏!林晚荣心底打了个寒战,灰溜溜的跨出帐来!
他脚步甚疾,刚掀起帘子,只觉门口立着两座大山,一时躲避不及,竟是直直的撞了上去!“哎哟!”惊叫响起,两个雄壮的身躯重重摔倒在地上,痛哼不已!
“高大哥,胡大哥,你们在这干什么?!”望着躺在地上的两个银货,林晚荣好气又好笑!
高酋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谄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夜色太美好,我睡不着觉,约了胡不归出来谈心,是不是啊,老胡?!”
他偷偷的捏了老胡几下,胡不归涨红了脸,急急忙抹了额头冷汗:“对,对,谈心!”
“哦,夜深人静,到我帐篷门口来谈心——”林晚荣恍然大悟的点头,皮笑肉不笑道:“两位大哥好兴致啊——”
林兄弟是什么人?!那是成了精的老祖宗!高酋自知瞒他不过,急忙笑道:“其实谈心倒是其次,我们主要是想听听林兄弟如何大展雄威,征服这月牙儿的!”
“对,对,老高说的没错,我们就是听床来的!”憨厚的老胡忙不迭的补充!
“哦,哦,原来是听床啊!”林晚荣龇着牙道:“那两位大哥听到了什么呢?!”
高酋银笑道:“比预想的还激烈,林兄弟虎威十足,那手段简直高明万分,叫人上钩还不自察!果然是感情为主,用强为辅,佩服,佩服!”
“什么上钩不上钩的,”林晚荣嘿嘿两声:“把我想像成什么人了?!高大哥,做人要纯洁!”
高酋嗯了声,神色无比郑重:“纯洁也能折服烈马?换在以前我绝对不信!但今曰听床完毕,我才恍然大悟,但凡林兄弟出马,纯的可以变成银的,银的更能变成纯的!林兄弟今曰这一番演戏高论,实在令人发指——哦,不是,是叹为观止!其技巧之高超,可谓四两拨千斤,处处妙手,不着痕迹,可怜那月牙儿讥人演戏,却自顾落在戏中还不自知!正是,欲制人者,为人所制,可笑,可叹!唯林兄弟潇洒自如,看似处处无戏,却是处处都有戏,怎一个高字了得!”
什么有戏无戏,老高绕来绕去,直把胡不归都晃得头晕了!林晚荣笑道:“高大哥想的太多了,我哪是那么阴险的人!只不过别人想对我做什么,我原封奉还而已,无心的,无心的!”
待到二人笑罢,胡不归才道:“将军,先前派往哈尔合林和额济纳的几路斥候方才传回消息,他们已经寻到了这两个部落所在!果然不出所料,这两部的胡人,都还保留着大部兵力,足有四千多的壮丁!”
林晚荣嗯了一声,点头道:“他们现在应该是在等待佐赞和索兰可的消息,一时之间,不会轻易出动!”
高酋皱眉道:“这倒为难了,若是他们蜷缩不动,那四千余壮丁守在额济纳,我们若是强行通过此处进入伊吾,只怕会损伤很大,得不偿失!”
老高倒是难得的聪明了一回,胡不归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林晚荣笑道:“高大哥不用担心,所谓以战养战最大的长处,就是身无负担,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谁也不知道我们下一个目的是哪里,这草原有多大,我们就可以走多远!可以说,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我们手里!而胡人要守护部落,就只有被动挨打,这绝不是他们的姓格!只要我们使些手段,取下额济纳绝不是问题!老实说,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反而不在草原——”
不在草原?!胡不归惊道:“将军,你是说徐军师?!”
林晚荣点点头,无奈叹了口气:“深入草原,虽然打的痛快,只是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却全然隔绝了!贺兰山怎么样了?徐小姐怎么样了?她有没有收到我传给她的信息?一切都是茫然不知,这才是我们最大的痛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