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我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我没有说她不是。”

“那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无情?为什么要听你爸妈的话把她带回家里?如果她一直住在医院里,说不定她就不会突然发病死去!”

“蒋念念,你不能什么都怪我,孩子是你生的,你把她生下来就患有心脏病,你能怪我吗?”

她暴怒起来,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往高正刚身上砸去,嘶哑着嗓音大喊:“高正刚,你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那天晚上如果我不冒雨带人上矿山去找你们,恐怕你现在早就死了!你早就死了!”

“是,你是冒着大雨带人上山救了我和其他人,你也因此感冒发烧。可是医生也说了,孕早期感冒发烧建议不要再生下孩子,你自己执迷不悟要生,结果孩子生下来有先天性心脏病,你又怪得了谁?”高正刚被砸中手臂,也发起怒来,将手中的纸盒扔在地上,同她大吵起来。

她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高正刚,你没有人性,我已经为你堕过三次胎,你还想叫我再堕第四次吗?你不是人!你简直就猪狗不如!”她拿起杯子疯狂地砸向高正刚。

玻璃杯摔在地上发出哐哐的碎裂声,客厅地面上满是碎玻璃渣。

“我猪狗不如?你以为你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个泼妇!”

“没错!我就是泼妇,我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和刘梦晴逼的,是你们这对贱人逼我的!”

高正刚气愤地抱起自己的纸箱,大步往门口走,“你简直不可理喻,幸亏我跟你离婚了。”

她坐在沙发上,仰起头发出一声沙哑的悲鸣。

☆、第5章 part.5

高正刚匆匆换了鞋子,打开房门。

“高正刚!”她尖锐地大叫一声。

高正刚驻足,却并没有回头。

她哑着声音说:“你以为刘梦晴是爱你吗?她只是爱你的钱而已,我跟她同学四年,我比你更了解她!”

高正刚没有说话,迈开步子离开了。

她倒在沙发上,再一次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嗓子已经哭得沙哑,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屋顶。

手机又响了,她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不想去看,也不想去接。

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她躺在沙发上,想了许多事。

十五岁那年,她以艺术生的身份进入立春市一中,就是在那里,她认识了高正刚。她家不是市里的,是立春市下辖惊蛰县的,因为初中时取得过省里中学组舞蹈大赛的冠军,才会被市一中特招录取。

在这之前,蒋强和周艳梅并不想让她继续读高中,若非市一中允诺她高中三年的学杂费全免,只怕她早已辍学出去打工了。

她记得,那个时候,高正刚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比她高了一届,很受老师和其他同学的喜欢。

校庆五十周年晚会,她跳了一支独舞,结束之后,高正刚拿了一束花上台献给她。

她永远都记得,那时他的笑容有多么明媚,那样一个爽朗帅气的男生站在她面前,对她微笑着说:“你跳得很美!”

那一瞬间,她几乎听见了自己心里花开的声音。

后来的后来,他们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与其他高中生情侣一样,偷偷摸摸的谈恋爱,生怕老师和家长发现。

她是住校生,一般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可是蒋强和周艳梅常常不愿给她足够的生活费,她的生活过得紧巴巴的。

和高正刚在一起之后,他经常用自己的钱贴补她,她也因此胖了好几斤。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她和高正刚之间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没有生活的烦恼和忧虑,也没有社会的压力和家庭的干涉,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

为什么,为什么她和高正刚之间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她闭上眼,眼角再次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门铃忽然狂躁地响了起来,伴随着重重地敲门声,还有女人的大呼小叫声:“蒋念念,你到底在不在里面?你要是在,就赶紧给我开门!”

是肖悦找来了,八成是之前肖悦打她电话总也没人接听,所以就直接跑过来了。

蒋念念站起身,避开地上的碎玻璃渣,走过去打开门。

肖悦一进门就大喊大叫:“你干什么?打了这么多次电话也不接。”她一进屋,看到满地的碎玻璃渣,顿时愣住了,“怎、怎么回事呢?”

蒋念念淡淡地说:“没什么,高正刚之前来过了,和他大吵了一架。”

“什么?”肖悦撸起袖子,“他居然还敢来,你怎么不干脆把他阉了?”

她扯扯嘴角。

肖悦扳过她的脸,“你又哭了对不对?高正刚又把你弄哭了对不对?”

她不自然地别过脸。

肖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蒋念念,你能不能有点骨气,那种贱男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目光黯淡地摇头,“肖悦,十二年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忘不了?那你预备怎么样?永远陷在里面不可自拔?一辈子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她又看向那间婴儿房。

肖悦看到婴儿房,当然也知道她在难过什么,叹了一声,说:“宝宝都离开一年多了,你怎么还是放不下?”

“你没有怀过孕,没有生过孩子,你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