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巴掌虽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扇的,可是一个不曾订婚不曾结婚,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来的女人,许家也不见的多重视吧?
“沉霖,去安排一下,最好能让染染在四九城里反省,她从小在四九城长大,还是不要离开的好。”
童落辰坐在车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窝在前花园的藤椅上晒太阳的黎染,她瘦了,也憔悴了,除了那怎么也去不了的骄傲,她的身上什么也不剩了。
“北极星……”
“染染,对不起,我出任务了,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染染,你还想呆在四九城吗?”
童落辰弹了弹手指,面色语气都没有一丝的不对,黎染更是不曾怀疑他,可是童落辰自己知道,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他不是没有预料的。
以她的性子和心计,怎么也不可能斗得过许维宁和沈冰凌,他只是想让她认清现实。只是他不曾想到,那个沈冰凌居然这么狠,一步步的逼着染染到了如此地步……
只是对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沈冰凌挨的这几巴掌,不值钱。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要不是许维宁非捏着不放,不过是黎家赔礼道歉的事儿,毕竟许家也不占理。
可偏偏许维宁就翻了脸,非不依不饶的也要狠狠的下一次染染的脸面,染染跟那个女人怎么能一样?!那个女人现在还代表不了许家,而染染的脸面却代表着黎家!
“什么这么大的事儿?不过是几巴掌的事儿,这怎么能算是大事儿?小事儿。……不过是许维宁不松口罢了。那个贱人,太狠了!”
黎染的面色有些狰狞,但更多的还是迷茫,她甚至不懂,许维宁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跟许维宁认识了十七年了,竟还比不上连十七个月都不到的沈冰凌吗?
她是谁?她是黎锦衣!她是独一无二的主角,她怎么能甘心呢?
那一年,他二十七岁,而她二十二岁,她即将离开四九城,去丽江。
******************我是分界线********************
他竟从来不曾想到过,那一次见面,是最后一次……
“hardy,出了什么事?”
童落辰放下了手机,一向坚定的肩膀有些疲惫的落了下来,心里钝钝的有些疼,面无表情。
他了解黎染,对于黎染来说,‘琉璃’是她来了丽江之后进的第一个酒吧,这个酒吧对她就有了不一样的意义,若不是遇见了什么事儿,她是不会到‘琉璃’去的,可偏偏她去了,还跟一个男人一起,据hardy说,染染叫那个男人‘宁宁哥哥’……
当他知道染染离开四九城势不可挡的时候,他运作了一番,让染染去了丽江古城,记得那时候他们年少,她看丽江古城的宣传片时,曾经说过:“北极星,我爱南方的秀丽,也爱南方的温和,等咱们老了,一定要去南方养老啊,丽江就挺好的……”
她去了丽江,开始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可是许维宁为什么去了那里?而他为什么却不知道呢?
“沉霖,去查查染染那边出了什么事儿,还有,我的人为什么不往回传消息了……”
hardy虽然不是一步闲棋,可是作用也只是在那间小小的酒吧里,而他安插在染染身边的那些人,难道都死了不成?!
“染染,再等等我,再等等,等出完这次任务,我就去找你,染染,等等我……”
那一年,他仍旧二十七岁,而她仍旧二十二岁,他从来不知道,这一年成了他墓碑上的铭文:童勾陈一,享年二十七岁。
******************************我是悲伤的分界线************************
“队长,队长,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队长,直升机就要到了,队长……”
“沉霖,销毁遗书中留给染染的部分,对染染全方位保密我的消息,我永远都在出任务,……切记切记。”
既然他再也不能回去了,那就让染染跟许维宁在一起吧,染染这么优秀,许维宁是不可能永远对染染心狠的……
既然他再也不能回去了,那就让染染只记得许维宁吧,忘记他,只幸福的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他竟爱上了她,在他临终前才终于想明白了。染染,我的爱……
“队长……!”
“………………”
☆、17故人
一栋位于台北阳明山的不大不小的别墅,装修的古香古色,跟颜新夏的气质十分的相配。
如今她们俩的关系还不好贸贸然的拜访对方的祖宅,而且黎染现在身份尴尬,甚至不知道该让颜家长辈称呼自己为‘黎染’还是‘黎锦衣’,因此对于颜新夏的这一招待,十分满意
“这是你的私人别墅?……很漂亮。”
黎染没有什么出门经验,以前多是呆在四九城,老老实实的为非作歹,竟从来不曾一个人出门旅旅游、探探险之类的,就算是骑个马、打个猎也是在离着四九城不远的地界里,一向安分。
“你喜欢就好,因为没打算现在回来,所以收拾的不够充分,有些冷清,还请染染不要见怪。”
颜新夏端着两杯菊花茶走到窗前,递了一杯给黎染,一起望着窗外的树枝摇曳,微风习习。
鼓动染染出来走走的人自然是她,像她这样每天都在满世界爬爬走的人,怎么也理解不了染染为什么可以好久好久都不出门儿,宅在家里,不会长毛儿吗?
“呐,你既然都叫我染染了,哪里还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呢?你住在我那里的时候,我里里外外的装修,也没看你有什么不满过……”
黎染终于换下了华衫,脱掉了高跟鞋,洗去了精致的妆容,卸下了昂贵的首饰,只穿着普通的衬衫短裤,素净着年轻的脸庞,扎起了高高的马尾,一个人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不时的有行人从黎染的身边走过,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肩头,或不小心挤到了她的手臂,立刻就会有人艰难的停下来,扬起了笑脸,对着黎染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实在是对不起……”
黎染也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着,看着别人脸上的抱歉,听着别人嘴中的歉意,原来,这个世界如此真实……
“不会啊,我没事儿……”
有多久多久的时间她不曾这么平静的接受别人的小歉意,又有多久多久的时间她不曾停下脚步,轻易的原谅了这点本就不该放在心上的小摩擦……
印象中的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站着,只要微微一皱眉,就全是诚惶诚恐的惊惧,那种恨不能跪下来,用手擦拭她的鞋子的惶恐,……她真的喜欢吗?
“……锦衣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