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一向清闲的陆时云担任主判官。
当看见祝馥允时,她不大意外的抬眉。
祝馥允擅长钢琴,纤细莹白的玉指在黑白双色键上翩然若飞,流泻而出巴达捷夫斯卡的《少女的祈祷》。姜栖微讶,选择这种简洁甜美的入门曲,不太像她的性子。
一段变奏中,出现琶音和颤音,她精准地把握住连贯性与颗粒性。
最后一个音符落定,她轻抬起揽满笑意的眸看向陆时云,他眉目间的云淡风轻让她些微失望,可她自认有良好的家教礼节,起身微鞠躬,声音软糯且和善:“谢谢。”
姜栖大概明白了她选择这首曲子的目的,其中的情感积淀,除了他,其余人都是摆设。
姜栖扫过去,他穿着黑色粗线毛衣,ckgents系列腕表,柔软的黑发尾部微卷,更衬他眉目清绝。
确实是招桃花的体质。这个认知让她撇了下嘴。
桃花制造机陆时云伸指叩了叩桌面,声音清远似琳琅相撞:“下一个。”
敛了情绪上台,姜栖坐上高脚凳,先是试了试音,将发柔软地别在耳后,歪头,对他露出一个颇具卖萌嫌疑的笑容。
“送给你。”
拨动琴弦,是《白山茶》。
润了润喉,姜栖声线带磁,掺在风里自耳畔滑过,她精于用气,咬字清晰,吐字流丽。
“你好好照顾她
今后我四海为家
你认真的说你喜欢白山茶
怡然自得的收起别的红玫瑰
你温柔的说你眷恋我
然后迫不及待的爱别人
……”
她长发如星河流泻,耳畔钻进的穿堂风勾起温柔弧线,民谣使她软下全部棱角。
平时看惯了姜栖作恶,突然这么乖,旁边几个男生已经敛着声议论开。
陆时云神色冷淡,看不出情绪。
等全部节目过了一遍,筛选了几个待定的,陆时云出大礼堂时,天色斑驳,漫天晚霞余晖。
她正坐在三阶楼梯下打游戏,听见声音下意识回头,大概是坐太久腿麻了,起身时身影微闪了下。
她挡住他,仰头,“主席,赏脸吃个饭呗。”
陆时云想也不想就秒拒。
姜栖只灿灿的笑:“行吧,看来你这校庆是存心不想办了。”
他站在阶梯上极具压迫性的俯视,气息冷冽锋利,嗓音冰凉凉的:“你威胁我?”
“你不跟我吃饭也行,”她想了下,话头一转:“那就亲我一口吧。”
说罢,水润润的眸无辜地冲他眨巴眨巴。
平心而论,陆时云有点想掐死她。
他错开视线,自顾自往前走,经过她时,连眼风都未给她。姜栖垂眸嗤笑,白白等了他那么久。
“不走吗?”头顶声线清淡。
姜栖怔忪,回过意来,眼底春意复苏。
青砖白瓦的私房菜馆,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内还栽有各色花卉。坐标偏僻,装横清雅,菜系多样,菜品精致。
这是姜栖旷课时偶然发现的。
菜还没上,陆时云正低头摆弄手机,侧脸线条冷冽好看。
姜栖看着手痒,抬手想去捏他,啪的一声,被毫不留情地拍开,“老实点。”
她揉揉被拍红的手背肌理,语气也不太好:“你管我。”
陆时云斜睨过她,眼睛如破冰的泉水般清冽迷人。
吃过饭往外走,经过玻璃旋转门时,恰巧有人进来,姜栖错开身避让,那人面料柔软的外套擦过颊边。
他刚迈出一步又退回,一双手臂悠悠拦下她,微侧头看着她,一把好听到过耳不忘的嗓音:“栖栖。”
是周远川。
“最近忙什么呢,约你都没个准的。”
姜栖随口胡诌道:“忙着学习。”
“哟,共产主义接班人啊。”周远川讽笑出声,扫过一旁的男生,“这也是你所谓的学习?”
目光触及他的眉目,周远川没来由的一怔,“我们是不是见过?”
耐心已经耗尽,陆时云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这种套路明末清初就过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