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花酒
人头攒动的操场,啰嗦完毕的主任正要一声令下解散,广播里传来磁性碰撞的冗杂呲呲声,是经过处理的标准女声,咬字清晰,不徐不疾。
广播里的内容使祝馥允面色由铁青转为苍白,凉气从后背脊柱往外扩散,周围学生的指指点点,捂着耳廓不去听。
人都势利,曾经有多捧她,如今就有多唾她。
姜家,底蕴浑厚的世家,商场翻云覆雨的总舵手。如同遥远星辰的存在。
祝馥允的母亲蒋颜做了姜清峥四年情妇,那时她并没有离婚。
想要击垮祝馥允,只有撕下她最后一层遮羞布。姜栖也想知道,撕掉婊/子皮的祝馥允,还能不能蹦哒起来。
姜栖趴在窗边听着,眉目间没什么情绪。身边是同样偷懒不想做操的钟衡,联想起几天前姜栖头上的纱布,她下意识问道:“你做的?”
姜栖轻轻嗯了声,“很恶毒吧。”
钟衡笑了下,“如果是我,还可以做的更绝。”
钟衡看着像小公主,实际上性格一点也不娇气,短短几天就融入高二七这个圈子。
跟姜栖一拍即合,原因只有一个,两人同样嫉恶如仇,而这个恶势力,自然是指陆时云。
她跟陆时云是亲戚关系的消息不胫而走,常有女生刻意地讨好她,想从她嘴里套出可用情报。
钟衡起先还能耐着性子回个一两句,后来被扰的烦了,一拍木质桌面,状似桃花的眼眸四周略带妩媚红晕,眼尾轻挑意外慑人,“你他妈自己去问啊,总缠着我干什么玩意儿。”
那女生被当众驳了面子,自然不肯服软,“你吼什么吼,至于藏着掖着吗?”
钟衡环抱手臂,眼神露骨一寸寸打量过她,“你长得丑就算了,还腿粗腰圆屁股大,你觉得陆时云看的上你?”
女生最忌讳别人说到两点:一是丑,二是胖。
简直会心一击。
“你长得好看,有本事别天天往陆时云身边凑啊。”
钟衡轻笑,她也算有本事,一句话成功怼了两个人。
姜栖正坐怀不乱地打游戏,一听这话,啪的甩下手机,“你长得丑都敢凑,好看招你惹你了?”
那女生不了解钟衡所以不怵,可她惹不起姜栖,她是横出了名的二世祖。
女生涨红了脸,没敢接嘴。
钟衡自认善良地给她个台阶下:“杵这儿干嘛,人丑还不快去多读书。”
口红被吃的差不多了,姜栖起身去洗手间。
姜栖腹部肌理轻靠着大理石质地的洗漱台,用卸妆湿纸巾轻按去除口红残渣,这款珊瑚色少女心十足。
门外突然传来他特有的凉薄嗓音,姜栖动作一顿。
他说,“出息啊钟衡。”
被点名的钟衡似乎恼羞成怒:“操,我哪想到这茬,你少说风凉话了。”
门外,陆时云语调散漫,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追问:“什么?”
陆时云瞥过她,一副哄小朋友的语气:“憋着吧。乖。”
闻言,钟衡虚握着栏杆的指节蓦地收紧,她咬牙切齿:“你找揍吗。”口上说着,腿已不含糊地踹去。
陆时云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脚踝,“没有哪家好女孩会这么粗鲁,你还有的学呢。”
一声轻响,姜栖用脚尖抵开门。
初春的天,白衬衫细长的黑领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自然下垂,外套了件纯色开衫毛衣外套,配上烟灰色的短裙。
她拢了拢外套,圆润的指盖上涂着层护甲油,光下自带blingbling闪辉特效,她将发撩到脑后,轻落落掠过姿势暧昧的两人,抬腿欲走。
陆时云松开钟衡的脚踝,一手撑在墙面拦下她,凭着身高优势形成一个狭窄空间。他站在光晕里,如沉溺在琥珀色的蜂蜜里。
咬上一口,甜香四溢。
姜栖轻启红唇:“干嘛?”
她有极漂亮的唇形,轮廓线条清晰流畅,唇色呈奶油色调的淡粉,给人以娇艳欲滴的动感。
陆时云视线轻掠而过,抬眸与她对视,“校庆那晚几个意思?”
姜栖不偏不倚跟他对视,是不经心的语调:“不想唱行不行。”
他好像尤为中意毛衣,烟灰色粗线毛衣露出一对凛冽性感的锁骨,露出脚踝的黑色休闲西裤,松软发尾有些自然卷,挺拔的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
似乎度数不高,姜栖不常见他戴眼镜。
明明是标准的暖系休闲风,偏偏被他穿得不食人间烟火。
姜栖脑中闪过一个词。
男神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