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越在树荫下挑了一块干净的石头,拉叶寒栖过去坐下。山林里的风拂过湖面的水,凉气迎面而过,惬意舒畅。
为了大比,萧君越这几个月累得要死要活。现在打脸成功,一放松下来,乐得浮生半日闲。
林中环境清幽,身边美人在手,在配上一壶小酒,谈情说爱再好不过。可惜萧君越没来得及准备酒,有些遗憾。
叶寒栖看了他一眼,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他在遗憾什么。手指在纳戒上抹过,一坛上好的花雕出现在叶寒栖的手中,他将酒递到萧君越的面前。
“恭喜。”叶寒栖说道,只是很简单的两个字,不带情绪,没有波动。萧君越却觉得是一片羽毛,从他的心里滑过,挠得他心|痒痒。
萧君越的酒量好,酒品也好。接过叶寒栖递来的酒拍开封泥,馥郁芬芳的酒香飘散出来,萧君越深吸一口,惬意的眯眼道:“陈年花雕,师兄从哪儿弄来的?”
“掌门让我去接赵庭轩时,在山下买的。”叶寒栖回道,上次萧君越被关在地牢,周嵬给他送酒一事,勾起了叶寒栖不少的回忆。
前世的萧君越算的上半个酒鬼,在宗门里风流洒脱,酒友无数。后来离开宗门,在喝酒,没了过往的洒脱,反而愁上愁。
叶寒栖想着他赢了比赛,肯定会想喝酒庆祝一番,下山接赵庭轩看到有酒肆卖酒,就买了不少放在纳戒里。
酒香诱人,萧君越没和叶寒栖客气,直接拿起酒坛喝了一口。甘香醇厚的味道在口中弥漫,萧君越舒服的叹息一声,把酒递给叶寒栖。
叶寒栖略迟疑,才接过酒坛子,轻抿一口。叶寒栖不喝酒,他素来饮食清淡,对酒这些刺激性的东西都是敬而远之。辛辣的味道让叶寒栖皱眉,轻咳一声,把酒坛子还给萧君越。
“哈哈哈,师兄可是第一次喝酒?”萧君越抱着了酒坛子大笑,觉得叶寒栖的窘态很有趣。
叶寒栖瞪他一眼,待酒里的味道散去,方才开口道:“是,以前觉得口腹之欲有碍修行,甚少沾染。”
“人生在世,就要吃喝玩乐,活的潇洒自在。不然我就是长生不老,没了乐趣,又有何用。我们修道追求的是随心所欲,而不是寂寞空虚。”萧君越不赞成叶寒栖的说法,为了修炼而放弃人间的美食,就算大道有成,回身过望之时,也会觉得此生了然无趣。
叶寒栖被萧君越戳中心中隐痛,前世萧君越活着的时候,他没觉得无情道有什么不好,孤情淡漠有什么不好。等萧君越死去,他才明白,自己修的从来不是无情道。他孤寂的修真生涯,萧君越是一束光,相伴相随,从未离去。
想到前世的寂寥,叶寒栖苦笑一声,抢过萧君越手中的酒,猛灌一口。辛辣的味道刺激喉咙,却让人越发的想要喝下去。
“师弟说的对,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既已逆天,又何必约束。今日这酒,我陪你喝。”来不及吞咽的多余酒水从口中流出,顺着叶寒栖形状优美的下巴滑落到衣襟里。他白玉般的脸颊多了两抹绯色,薄唇沾了酒,水润饱满,让人想到沾着露水的樱桃。
萧君越喉咙滚动,说了一声好,就陪叶寒栖喝的酣畅淋漓。
日落梢头,湖里的水被染成艳红色。石头上横七竖八的堆了几个酒坛子,还有一个落在水中,上下沉浮。萧君越仰头,把酒坛中的最后一口酒喝完,将酒坛扔进水里。
叶寒栖早就喝醉了,萧君越为了让他躺的舒服,双|腿伸直,把自己的大|腿给他做枕头。喝醉的叶寒栖很安静,不哭不闹,只是迷迷糊糊的看了萧君越几眼,就一头栽倒。
萧君越看的好笑,但更多的是怜惜。浅粉色爬上叶寒栖的脸,让他少有表情的面容生动了许多,有种说不出的美艳感。萧君越看的心头一荡,用手指描绘叶寒栖的面容。
从眉毛到唇,然后划入衣襟,是削瘦的锁骨。指尖的肌肤细腻光滑,犹如上等的绫罗绸缎。那种丝滑的感觉让萧君越爱不释手,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身为成年人,萧君越对自己的反应并不陌生。他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将自己的手从叶寒栖的衣襟里抽|出来,替叶寒栖整理好衣襟。
君子不趁人之危,萧君越还不至于下|流到这种时候占便宜。
叶寒栖醉的厉害,萧君越也不指望等他醒过来,干脆的扶起他的头,然后自己起身将他打横抱起,带回追云闲居。
夕阳坠入山巅,黑夜张开翅膀。今夜月色无声,星辰明亮。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求而不得
北冥宗的大比告一段落,武赛叶寒栖没有参加, 第一名落在了俞飞的头上, 把他高兴了好久天。
赵庭轩为了看比赛而来,大比结束的第三天他就到清华殿向宗主辞行。韩麟为了显示一门之主的气度, 和赵庭轩客套了两句,问他有没有看上什么东西, 只要不夺人所好, 他都可以带走。
韩麟的不夺人所好四个字用的挺好,不像是说给赵庭轩听, 反倒像说给身边的弟子长老听。赵庭轩笑了笑,心里暗骂韩麟是个老狐狸。但旋即, 他心里又是暗喜,要东西夺人所好, 要人总不会碍着别人。
“既然韩宗主都这样说了, 那小侄有个不情之请。”赵庭轩拿出小辈的应有的礼节道:“我前些日子在摘星阁遇见一位道友,交谈之下觉得十分有缘,不知韩宗主可否让这名弟子随我去青玄宗小住几日。”
“不知是哪位弟子如此幸运, 能得到贤侄的青睐。”赵庭轩在北冥宗这几天去了什么地方, 韩麟心里还是有数, 不记得他去摘星阁溜达过,觉得这个请求来的蹊跷。
“是容鹤容师弟。”赵庭轩笑着说出容鹤的名字, 神情真挚不似作假。
韩麟心里升起一抹疑云,身边的几个弟子也是轻咦一声,感到惊讶。
容鹤在摘星阁无人不识, 在宗门也小有名气。这都源于他出神入化的炼器术,和一成不变的修为,怪人总会得到比常人更多的关注。只是大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赵庭轩有了交集,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一路人。
韩麟同样感到疑惑,他对容鹤还有印象,不觉得他温软的性子能和赵庭轩交谈甚欢。但看赵庭轩这个样子,有点势在必得的意思。韩麟思考片刻,笑着打个哈哈道:“贤侄这要求我可不敢随便答应,既然是想请容鹤去小住几日,那还得先问问他的意思。只要他同意,我不会阻拦。”
“我相信容师弟不会拒绝。”赵庭轩笑道,那日他从容鹤哪里离开时,容鹤还在昏睡中。他其实有不少话想和容鹤说,可是都没在找到机会。
容鹤隐姓埋名在此,并不希望被人知道身份,赵庭轩心里心疼多过怨恨,自然不会冲动行事,暴露他的身世。可是一想到今日一别,日后再见困难重重,他就想把人带走,留在身边。
刚好韩麟这个老狐狸给了根红线,他不赶紧抓住,那就太蠢了。
赵庭轩笃定容鹤不会拒绝,韩麟心头的疑惑更重。他吩咐一位弟子去摘星阁请容鹤过来,眼角余光从叶寒栖那边掠过,发现叶寒栖在皱眉,看向赵庭轩的眼神不太友善。韩麟心里一凛,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去请人的弟子很快就回来了,不过他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容鹤并没有过来。
“不是让你去请人吗?怎么没看见容鹤。”韩麟不高兴的问道。
那名弟子哭丧着脸,神情古怪的看了眼赵庭轩道:“容师弟说自己身体不适,出门多有不便,让我替他谢谢少宗主的好意。”
说白了就是婉拒,赵庭轩的脸色阴沉下来,没料到容鹤会拒绝。
“这……”韩麟看向赵庭轩,有些为难的说道:“容鹤的身体确实一直都不好,加上腿疾不便,想来是不愿给贤侄添麻烦,这才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