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冥宗有些不太平,大比过后的余波还没有散去, 流焰阁就因为选阁主一事闹出不少为了争夺阁主位置的决斗。支持灼华的人和反对灼华的人一样一半, 大家相互僵持不下,理由都很充分。
支持的人觉得灼华是朽老的弟子, 又是中级药王,有能力胜任。
反对的人则觉得灼华是道修, 于炼药的确天赋很高, 但并不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炼药上。而且中级药王不只灼华一人,其余的长老也可以胜任。
事态持续了很多天都没有结论, 韩麟等人持旁观态度,没有过多插手。直到五天后, 雷劫降在追云闲居,七品高阶丹药问世, 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灼华在压力下突破壁垒, 成为高级药王,以绝对的实力夺到阁主的宝座。登上宝座的第一天,灼华就以铁血手段下了刘长老等人的职位, 推选了其他的新人上台。刘长老几人气不过, 结伴离开北冥宗。
走之前他们也没忘去韩麟面前嚼舌根, 韩麟左耳进右耳出的敷衍几人,送他们出山门。没了那些烦人的老家伙, 灼华在流焰阁大动刀斧,革新了几条不适用的规矩。
新官上任三把火,灼华忙的脚不沾地, 看的乾钧心疼。离雀等人也难得的懂事一次,帮着他们师父跑上跑下,没闹出幺蛾子。
等流焰阁的事情告一段落,北冥宗迎来了新一年的招新。这次带队到外门检测的人是周嵬和俞飞,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萧君越和叶寒栖偷得浮生半日闲,跟着出门去凑热闹。
萧君越把修为固定在筑基后期,叶寒栖御剑带他,两个人跟在大部队后面,优哉游哉的吹着风聊着天。当然这个所谓聊天的画面在外人看来有些诡异,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萧君越一个人在说,叶寒栖偶尔才回一两个字。
今年这批新弟子的资质还行,但是招新中多出一条品行,竟刷下去了一半的人,看的萧君越冷汗连连,不知道叶寒栖怎么想出考品行这事儿。
高空中的风景独特,萧君越能看清楚那些被刷掉的弟子一脸的震惊,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
负责的周嵬和俞飞眼光时不时的朝叶寒栖看过来,凑在一起咬耳朵。
“叶师弟真是越来越变|态了,为了杜绝陈弦的事情,竟然要我们考品行。”
“他也是为了宗门着想,我们北冥宗不能只看天赋不看人品,大宗门该有的姿态不能低。”
“姿态是没低,可招新要创造最低人数线了,掌门会把我两骂的狗血淋头。”
“我觉得你被骂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我不是清华殿的人。”
“我去,义气呢?”俞飞被周嵬堵的胸口一闷,拳头毫不客气的招呼到他身上。
“喂狗了。”周嵬轻轻松松的接住俞飞的拳头,嬉笑着说道。
旁边新来的女弟子见二人行为举止十分亲密,不由的看红了脸。测试的时候连连出错,不是拿错测验的晶石,就是检测灵根的时候撞到旁边的弟子,引起骚|动。
周嵬注意到这个情况,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了解情况后轻声细语的给女弟子示范。他本就英俊无双,说话的语速适中,给人的感觉沉稳可靠。女弟子的脸越发的红|润,小声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周嵬一顿,继而笑道:“周嵬。”
女弟子将周嵬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才支吾道:“我……我可以……”
“有完没完,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满的声音打断女弟子的话,俞飞的胳膊搭在周嵬的肩膀上,把他拖到一边道:“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办,你在这边啰嗦什么。”
周嵬被俞飞拉的一个踉跄,略带歉意的看了女弟子一眼,任由俞飞拉着他去办所谓重要的事。
“真酸。”
高空中,萧君越看到这一幕,低声笑了起来。俞飞的醋坛子翻的猝不及防,那个女弟子之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叶寒栖不明所以的听着,不知道萧君越说的酸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下面发生的一切都很正常,找不到不协调的地方。
“师兄去过外门吗?我带你到外门转转。”
高空中的风景独特,看久了也会乏味。萧君越倾身靠在叶寒栖的背上,双手自然的环抱他的腰身。叶寒栖站的笔直,丝毫不受萧君越的影响,听见萧君越这样说,他眨了眨眼,道:“好。”
外门的构建是内门的缩小版,景色却大不相同。山顶的水流在山脚下聚集,外门多水域,很多建筑都在水面上。
如今是夏季,外门的荷花开的正好,水榭处在荷花之中,美如隔世仙境。清风拂过,荷香徐徐飘来,沁人心脾。
撑一叶扁舟划入莲花深处,置身花海,莲子抬手可得。
叶寒栖端坐在船上,萧君越站在船头,二人没有撑船,让船跟着水流走。凉风徐引,萧君越的衣袖被风拂动,一朵半人高的出|水莲花摇曳生辉,划过萧君越的指尖。
萧君越伸手去抓,将花折下来。粉|白的花朵落入手中,只有手掌大小,煞是可爱。
“师兄,”萧君越走入船中,在叶寒栖的面前坐下,递出手上的莲花道:“送你。”
叶寒栖抬眼,递到面前的花朵摇摇晃晃,跟送花的人一样,没个正形。
“好端端的,送我花做什么?”
“唔,就算是我的一点谢意。”萧君越把花放在叶寒栖的腿上,笑道:“多谢师兄推举我师叔做阁主。”
要说这次流焰阁阁主之争,隐形受益最大的人就是萧君越。叶寒栖横插一脚,将阁主的位置推给灼华,无形间改变了之后的剧情。灼华这个时候还没有让乾钧做阁主的想法,他不会固执的去推举乾钧,只会默默的抗下阁主之位,给乾钧一世安宁。
乾钧不会成为阁主,就不会有人和他过不去,查出他是灵修之事。萧君越也不会走上欺师灭祖的道路,纵然日后剧情无可逆转,他也有一条不算差的退路。
他带来的蝴蝶效应影响叶寒栖的转变,那些大后期的剧情被叶寒栖一手抓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叶寒栖敛眸,前世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的闪现。他此举不仅是为了流焰阁,更是为了萧君越。灼华和乾钧无碍,才能护萧君越无忧。
“灼师叔众望所归,你不必谢我。而且他是你师叔,不是你师父,你难道没想过要你师父做阁主?”
今生纵然叶寒栖做了很多的努力,但都有意识的不去破坏乾钧在北冥宗的处境。因为他知道,这个在外人看来很糟糕的处境,其实对于乾钧是最好的保护。萧君越在大比上出了风头,难道不曾想过为乾钧谋取什么?
“不不不,我觉得我师父这样才是最好的。要是师兄推举他做阁主,我第一个反对。”萧君越连忙否定,他又不是傻|子,明明知道这个位置对乾钧无益,又怎么会吃力不讨好的去争取。
萧君越反应太实在,叶寒栖莫名的松了口气。他捡起腿上的莲花,手指轻拨花瓣,心里一片宁静。阳光倾落在他的身上,给他半边身体渡上一层暖色。
岁月流逝无声,叶寒栖的五官逐渐张开,眉眼如画,性情淡漠。他此刻捧花静坐,犹如遗世独立的高人,仙气萦绕,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