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略松了一口气,又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突觉背后有人正步步逼近……
相思惊呼: “谁?!”
刚回过身来,未待看清来人面貌,已被他一把搂入怀中。
他的身上散出一股奇香,她最熟悉不过。是幽冥洞里终年盛开着的蔷薇。
“相思”。
许久未有人唤,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快忘净了。
“嗯?”她抬头,望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妖艳美颜。
“你有没有想我啊?”
永远正经不过三句话。
相思一抬脚踢上了成瞑的小腿骨,疼得他吱哇乱叫。
“再让你没大没小的胡咧咧。”她捂着嘴咯咯咯的直笑。
“我是认真的……真的……相思……我很想你······”
“你还说。”
扣起食指敲着他的头。成瞑忙不迭的躲避,嘴里也一刻不闲。
“啊!别打了相思!你别打头啊!相思,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打头啊!啊!别打了!啊!”
笑闹了一阵,二人瘫坐在溪边休息。
突然想起了这几日来心里的困惑,相思不由得变了脸色。
“成瞑……听闻,你如今已是妖族的妖皇了?”
“嗯,如何?是不是觉得我很了不起?”成暝笑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的表扬。
相思咧咧嘴,想回报给他一个赞赏的笑脸,却终是未能笑得出来。
“那……花叔他……”
成瞑眸色一沉,“我爹……他已去了十多年了……”
虽早已猜到了,但此时听成瞑亲口说出来,仍忍不住泪珠盈满了眼眶。
“为何?花叔已修炼了几千年,灵力极盛,少说也有几万年的寿命,怎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去世?可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成瞑面色冷若冰霜,静默了片刻,悠悠道来。
“十年前,一只水牛精溜上天庭,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被老君发现下令捉拿。水牛精无处可躲,便逃到了幽冥洞。我爹念他修行不易,遂向前来捉拿的天神求情,望天神能饶他一命。”
冷哼一声,继续道:“岂料那天神却说我妖族的人多行不义,是死有余辜。我爹不堪羞辱,与他大战了三天,最后,双双陨没……”
在幽冥洞的几百年,阿爹几乎未有正眼看过她。却是花叔,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便要给她送来。
为此甚至还得了花婶的埋怨,他却嘿嘿一笑,只道是,一样的一样的,岂会偏亲相思,你不懂,我这是在给咱们瞑儿讨媳妇儿哩......
相思止不住地抽噎着,“那……花婶呢?她还好么?”
又是一番漫长的静默。
半晌,成瞑终于开口,“你和叶伯离开幽冥洞几日后,我便病了。妖医诊了之后说需人心入药。我爹不允,说这样做有违天理。娘便抱着我偷偷的去了凡间。不想回来时恰逢雷公电母施法,娘为护我,被烧成了焦炭……”
双眼一闭,泪珠就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滚落。
相思不孝,竟连一柱清香都未给二老上过······
成瞑揽她入怀,苦笑道:“那日你问我为何不修炼升仙,现在,你知道了么?”
一时间百感交集,竟无言以对,唯有泪千行。
“好了,我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哭的。”成暝笑笑,伸手为她拭去了脸颊的热泪。
相思强止住抽噎,稳了稳情绪,“那,既不愿成仙,你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成暝笑着反问,“我的打算便是要将你娶回幽冥洞,做我的妖后!然后生一大堆的小妖王!”
相思啜泣着呛声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你怎么老说我胡说。只要你肯跟我走,我马上遣十六骑烛阴,娶你过门!”
她不理他,擦擦红肿着的双眼,收拾了衣物,转身朝剑灵峰走去。
成暝一路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相思,你为何不信我?”
你历来没个正形,我信你才怪。
“相思,我曾说过要娶你,你不记得了吗?”
笑话,一两百岁的小屁妖说的誓言若也作数,我怕都已经嫁了八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