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轻推开丹丘生手臂,提步离去。
不曾防备, 被他抓住手腕轻轻一拉,又重新跌入了怀中。
一个猝不及防的吻突然就落上了她的唇。
叶相思惊愕得睁大了双眼,有点不知所措。一瞬醒转后,手忙脚乱的死命推着他的胸膛。
无奈身上创深痛巨,两只拳头就像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一点杀伤力。
丹丘生收回抱着她后背的双手,转而将胸前两只不安分的小锤紧紧握住,强行扭回身后,用一只手锁住,另一只手又扣住了她的后脑,唇下的人儿便再也无处可躲。
他温软滑嫩的舌尖肆意游走在她的朱唇贝齿之间,可却始终无法更进一步。就像,他始终都无法,跨过她心里的那道鸿沟一般……
一想到明日要做的事,丹丘生不由得心中一紧。缓缓离开那两瓣温香,无力的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不知为何,他近来总觉力不从心,有时还会无故头晕。但现在大敌当前,让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病情。
使出全身力气,紧紧的抱住了她瘦弱单薄的身躯,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起带走。
“明日,我要去五艾山祭祖。你乖乖的待在宫中,等我回来……”耳畔传来的话语声有气无力,似乎只是一句喃喃自语。
叶相思对身上的男人厌恶至极,或者说,她在不自知的强逼着自己,对他厌恶至极,但她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断不能在此时露出马脚,让所有前功尽弃。
“陛下若有不舍,何不带着相思,一同前往?”她试探着道。
丹丘生眼中闪过一丝凉意,旋即便又恢复如初。
“本朝历法,皇帝祭祖,女眷不得参加……”
你是自幼修习宫中礼仪,随时准备进宫为妃的秀女,居然会不知道这件事?
丹丘生皱起了眉,心中疑虑重重。
叶相思浑然不知。
只道既然如此,便只能待在宫里,安心的等着了。况且,这样的身子,恐怕去了也未必见得能帮得上忙。“哦”了一声,转身回去坐上了卧榻。
丹丘生信步走了过来。
叶相思又陡然警觉起来,单手撑着忍不住后倾的身子,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您,今夜还要宿在蔷薇阁吗?”
丹丘生突然停住了脚步,心下一涩。
为何每次,你都要如此拒人千里?为何你只有在意识不清之时,才敢透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
若当真是因为你现在受制于人,才不得不如此的话,我会将一切胆敢威胁恐吓你的人,通通斩杀!
你是唯一一个会让我心潮澎湃,感觉自己的心,还可以为了其他的事物而跳动的女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相思,过了明日,只要过了明日……
见他神色有变,叶相思尴尬得“咳咳”两声,用手指绞着手里的帕子,干巴巴地道:“相思这几日身子不太好,恐怕……恐怕……”
“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御真殿还有事,待一会儿,就要回去……”
叶相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人也随之放松下来。轻轻“哦”了一声,唇边不自觉得漾起了一丝浅笑。
天边仅剩一抹残阳,如血的晚霞将半边天空染红。
太微城中一片静谧。一种,不同寻常的静谧。
一整天都没什么消息,也不知,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叶相思坐在外间的圆桌旁,惴惴不安地喝着清茶,望着远处的晚霞出神。
说是喝着,其实不如说是端着。因为她根本一口都没喝过,不过是端着茶杯做个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来来回回的换了好几回。端着茶杯的手也因为用力太久,渐渐变得有些麻木。她却依旧端坐。
倘若一切顺利,事成之后,丹景鹏坐上皇位,丹丘生就会被流放到西北的无人之地去,余生都将只能在痛苦中度过 。
她送他的相思子手串,他一定会带在身边。这样,过个十几二十年,等他将人世间的苦都受遍了,也恰好会因中毒太深,无药可医而死。
到时,她会在神界等着他。
等着跟他好好的算一算,这杀父之仇,到底该如何报!
所以,丹景鹏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总是隐隐的透着不安。
若不是旧疾又将复发,她现在又岂会在这里坐以待毙。
“砰”的一声,宫门被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用力撞开。那人似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战,衣衫褴褛,遍体鳞伤,一双原本明亮璀璨的凤目,此刻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让他看起来分外的吓人。
宫女太监们纷纷上前搀扶,嘴里还不住的发出阵阵惊呼:“陛下……陛下……”
丹丘生毫不留情将众人推开,径直朝叶相思所在的蔷薇阁方向冲了进来。
抢奔进门,一把抓起她纤细单薄的手腕,瞪着血红的双眼逼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