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楠要走,老夫人一再挽留,可是却没有如愿,得知他要带金鎏出门,自然也不会阻拦,还让下人备好了马车,让茹夫人将送二人上去了二门处。
春天的早晨阳光明媚,街面上卖货的和买货的人群挤的满满当当,金府的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慢慢往前行驶,金鎏早已见惯这样的场景,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倒是何楠少来京城,被眼前繁华的景象吸引,掀开窗帘看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笑着对金鎏道:“京城就是京城,繁华胜过任何城镇,便是海外的一些国家的都城也没有这样的繁华。”
“舅舅去过很多海外的国家吗?”金鎏好奇的问道,便是前世,她也没有出过国门,自然更加不晓得眼下的海外是什么模样。
“去过五六个,大多都是在港口做完了买卖便返航,少有能留下来逛逛的,怎么,你对海外的事情有兴趣?”何楠笑着问道。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金鎏拨弄着手上的虾须银镯,道:“五妹妹的屋里有个自鸣钟,我见者便觉着稀罕,听说便是从海外运回大秦的舶来品。”
“自鸣钟?”何楠闻言笑了起来的,道:“那在海外倒不算是新奇的东西,有些小国几户家家都有一座,我那还有两座,你若是喜欢的话,我让人给你送一座过去便是了。”
“真的吗?”金鎏的问道,若是有了自鸣钟,那她以后也不用为了搞不清楚时辰而发愁了,
见何楠爽快的点头,欢喜的道了谢。
“这个不算什么的,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只管跟舅舅说便是了。”何楠笑着说道。
“有这个便行了,舅舅不用破费了!”金鎏忙道。
“你这孩子倒是不贪心。”何楠依然满脸堆笑的说道,盯着金鎏的眼睛看了一会,问道:“听说你与宫里的宁妃娘娘走的近?”
金鎏一愣,早知道何楠带自己出来不会只为了给自己买见面礼,还以为他要问关于金家,关于茹夫人的事,却没想到他要问的却与宫里的事有关,点了点头笑着道:“怎么舅舅想把从海外弄来的那些稀罕物件卖到宫里去不成?”
“那倒没有,你舅舅我还不是皇上,可不敢什么都往宫里卖,宫里的规矩大,若是有什么差池,我可承担不起。”何楠闻言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完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道:“再说眼下宫中的局势紧张,我这个平头百姓原本不想参合进去,若因为一个物件而胡乱的被牵连,那岂不是无妄之灾?”
“那……倒也是。”金鎏望着何楠,迟疑的说道,隐约感觉他是在探自己的口风,可是眼下他明明很清楚她是跟宁妃走的近,这么问是不是说明他们不一定是一路人?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下,金开口道:“可是舅舅虽然是生意人,也难免与官场上的人打交道,难不成舅舅便没有卖过,或者送过东西给那些人吗?”
如今容贵妃和宁妃虽然在后宫相安无事,两边的支持者却明争暗斗,很容易看出谁是哪边的,金鎏这么问是想看看何楠与哪些人走的比较近,从而判断他是哪一边的。
何楠走南闯北,见识甚广,自然知道金鎏这么问的意思,颇觉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笑道:“自然是要打交道的,不过都是些与生意有关的大人,别的倒也没有交集。”
与做生意有关的官职夺了去了,何楠说的实在笼统,盐漕两运,海运总督,便是商道途径的官吏说不定都与他有过交集,这样一来金鎏便无法判断,细想了想,她索性不再发问,轻轻的“哦”了一声,就当把这个话题带过了。
何楠闻言看着金鎏的眼睛更是亮了起来,却也没有急着追问,掀开窗帘见外面有一家酒楼,转头对金鎏道:“早上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子倒是有些饿了,你陪舅舅去吃些东西可好?”
“好。”金鎏自然从善如流,反正想打探消息的不是她,她就等着何楠出招,沉着接招便是了。
见金鎏应下,何楠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了酒楼的前面,问过店里的小二后,带着她去了二楼的包厢。
这家酒楼不大,包厢内的装饰却简单雅致,靠窗的位置摆了一方小桌,旁边还有一个泡茶的根雕茶盘,二人随意的在小桌坐下后,何楠唤了店小二来,点了几样点心和一壶茶后便让他出去了,一抬头见金鎏单手撑在桌上,歪着头望向外面,顺着她的视线朝外面看去,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好奇的问道:“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