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金鎏刚走出门,秦之翦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沉声喝道。
“说什么?”金鎏强忍住心里的失落,转头微笑的望着秦之翦,咧了咧嘴,道:“我说我就是这么一个半夜敢去义庄解剖尸体的女子,你若是害怕的话,就当作你昨晚说的那些话没说好了,我也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这样你也不用害怕了!”
“害怕?你觉得我是在害怕?”秦之翦终于搞明白金鎏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脸上冰冷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却依然眯眼瞪着她道:“你觉得我一个在战场杀敌无数,见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王爷,你解剖个尸体便能吓到了?你这脑子你到底装着什么?”
“你不怕?”金鎏疑惑的望着秦之翦,想起他方才露出的眼神,道:“那你方才为何那样看着我!”
“我只是好奇你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大,竟然连仵作做的事你也敢做!”秦之翦轻笑了一声说道,见金鎏瞪着自己,忙开口道:“现在天色可不早了,你是想在这里继续说下去?”
“自然不要,况且也没什么好说的!”金鎏赶紧说道,一脸我就是天生大胆,没什么好说的样子,挥了挥手道:“那王爷请回吧,等我查清了瘟疫患者的病灶便马上回来了!”
“不行,我要一起去!”秦之翦开口道,一脸的坚决。
“那怎么行,你什么都没穿……我是说你没有穿成我这样,我要去的可是住满了瘟疫感染者的义庄!”金鎏知道自己说错了,赶紧改口说道,展开双手让秦之翦看清楚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她可不是脑子一热便冲去义庄的,前世做了那么多年的法医,解剖的人不计其数,谁知到哪些是有病,哪些是没病的,她已经习惯在解剖前做好全副武装了,只是时间太赶,又不能在人前做,她好不容易才赶出来这么一身行头,哪里有秦之翦的份!“不行不行!你不能去!”金鎏也一脸坚决的道。
“你忘了我说的话了?”秦之翦紧紧的拽着金鎏不放,道:“我说过要一起行动,你去哪我就要去哪,除非你不去义庄了,要不我就要跟着!”
“你……你怎么这么无赖!”金鎏被秦之翦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叉着腰压低声音骂道。
“随便你这么说!”秦之翦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故意扬声道:“要不我们再在这聊一会,这样我们谁都不用去了。”
“你……”金鎏被秦之翦气的牙痒痒,却知道他说的没错,要是把杨府的人多吵请来,他们也真的不用去了,抬头盯着秦之翦不动如山的神情看了许久,终于妥协的道:“好吧,你要去可以,只是不许接近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
“鎏儿是在担心我?”秦之翦轻笑的望着金鎏问道。
金鎏被秦之翦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闪烁了一下,索性反手握住了他抓着自己的手,拉着他朝门外走去,小声的嘀咕道:“还说,快走吧!”
富源县的义庄,原本是用来停放还未来得及下葬的棺材的地方,也有一些客死他乡的尸体寄放在这里,这些尸体若是长时间无人认领,便会被葬在义庄附近的坟山上,时间一久,无人认领的尸体越来越多,义庄也渐渐的被那些孤坟包围了起来,如不是现在瘟疫泛滥,平常是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的,便是现在,住在义庄里的,也是那些感染了瘟疫,即将死去的人。
“王爷!”夜隼被得了秦之翦的命令,负责义庄和隔离区的事情,听闻他和金鎏来了义庄忙赶了过来,单膝着地行了一礼。
“起来吧!”秦之翦应了一声道:“白天让人送来的白石灰和醋都用了吗?”
“回王爷,都已经用过了,所有的地方都用醋熏了一遍,也散上了白石灰,死了的那些人按照王爷的命令已经火化,埋的时候也放了白石灰!”夜隼忙详细的说道。
“今日死了的人可都埋了?”金鎏闻言惊讶的问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她就白来了。
夜隼看了秦之翦一眼,见他也望着自己,这才开口道:“白天死的人都已经埋了,之后死刚刚又死了一个,在下正准备让人去搭木床。”
夜隼说的搭木床,就是给那些染了瘟疫的人搭火化的架子,金鎏自然知道,忙问道:“这么说那具尸体还没有烧了!太好了,在哪里?”
“就在那边的空地上,在下已经命人在那看守!”夜隼一脸惊异的望着金鎏,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
“带我去!”金鎏忙道。
“是!”夜隼应了一声,领着金鎏走了过去。
在义庄旁边后面的一块空地上,金鎏顺着夜隼的指引找到了放在草席之上的那具尸体,这个人看样子像是刚刚死去,身体还没有僵硬,眼睛轻轻的闭着,面容安详,一点也没有痛苦的样子,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除了泛紫的脸色,一点异样也看不出来。
“这个人下午方老大夫在的时候还有呼吸,晚饭过后再来查看的时候便已经死了,在下把他放在这里,让人看着不许人接近,等木床搭好便准备火化了。”夜隼说着看向金鎏,“不知金三小姐要找尸体做什么?”
“查病灶!”金鎏爽快的说道,说完没等夜隼反应,左右看了一眼,伸手指着旁边的意见空屋道:“可否请你帮我把尸体抬到那里面去?”
“当然可以!”夜隼忙开口说道,转头唤了两名穿着特制防疫服的士兵过来,让他们按照金鎏的指示把尸体抬到了那个空房间,转头正要问金鎏为何要把尸体放进房间而不收起来,却见金鎏眼睛发亮的也跟了过去,夜隼眉头一皱,转头望着秦之翦。
“忙你的去吧!”秦之翦却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说完抬脚跟着金鎏的身后往空房间走去。
夜隼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空房间,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见他们又不跟自己说,也懒得管了,张开大嘴打了一个哈欠,挠了挠头,懒懒的走开了。
“有劳两位!”把两个抬尸体的士兵送出去,金鎏正准备转身进去关门,却见秦之翦走了进来,忙开口道:“你怎么进力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能接近尸体吗?”
“是你说,我可没有说好!”秦之翦一摊手,开口说道。
“可你也没有说不行啊!”金鎏有些着急了,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治疗瘟疫,若是秦之翦也感染了瘟疫……她想想都觉得不能接受,眼睛瞪了起来,道:“不行!你必须出去!”说着便要动手去推秦之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