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因为抑郁的哭泣,奚温宁嗓子都哑了:“……没事是没事啊,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纸巾有吗?等等。”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新的,拆了之后抽出一张替她擦眼泪。

“都变小邋遢了。”

奚温宁吸了吸鼻子,静静地看了看他,问:“我可不可以知道……你在初中时候怎么受的伤。”

要是他不愿意说,她也绝对不会再问一个字。

徐远桐揉了揉她柔软蓬松的发顶,内心也不知为何,发酸得厉害。

“其实王登允说的,就是当年那些人的想法吧。”

对“天才”的定义,从来都是各执一词。

奚温宁一根根地收紧手指,努力抑制住抽噎。

他也不是太记得那个下午究竟发过什么,好像有下过一点雨,但也可能是前一天下的了。

学校花圃里,他被好几个熊孩子摁在泥地里,嘴里有草地和泥土混合的咸湿味道。

那时候,少年放空般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恍惚想到一句古人写的话:皆若空游无所依。

“那次也是意外,但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死。”

徐远桐忽然就变了,变得可怕和暴戾,周身的气压低到像一场酝酿多时的暴风雨,他终于彻底的反抗。

与那几个初中男生用命在互殴,比起发脾气更像是发了疯。

有无知的少年还拿出一把塑料柄用来切水果的小刀,他躲也不躲,冲上去就和对方正面对刚!

不曾想混乱之中被锋利的刀尖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血泊泊地流出来,淌在翠绿的草叶子上面。

不知道先前是不是下雨了,但那一刻的天空是暗沉沉的,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颜色。

也许还有那些不明真相或者从未参与过此类事的人会问……

这样以暴制暴真的好吗?

但那个只是想要努力活下来的少年,内心再无茫然。

因为当下除了这样反击,没有别他办法。

……

曾经奚温宁想不明白,怎么就会遇到这么多作恶的对手。

但确实是这样。

我们的一生中,还会遇到许多的杨薇薇、原颂飞,还有邬明君、王登允……有一些“他们”甚至不会这样轻易从暗影中走出来。

他们会在你看不见的伺机而动,要给你致命一击。

这才是更恐怖的,也是更险恶的人生。

年纪小有年纪小的恶毒,长大之后也有成年人的诡计,这个社会永远不缺算计。

不是世界的错,问题在于人。

而他们很难避免,在将来的人生中也与这些正面交恶。

两人找了一处长椅坐下来,奚温宁鼻尖哭得泛起一点点红,她眉头皱的死紧,那可爱的样子看得徐远桐都要笑出声。

她一直低着头,乌发散乱地披着,脖子里围了一条针织围巾,粉粉的毛线感。

奚温宁凑过来,伸了伸脖子,一副想要做什么的模样。

“做什么?”

“我可以看一下……伤口吗?”

徐远桐不出声,往下稍稍拉开领子,那伤口位于锁骨上方一些,已被岁月覆盖了狰狞,但依然看得她心口砰砰直跳,声音也像泡过水:“有点深的样子,当时肯定很疼啊……”

她沉浸在难过的情绪里,还伸出一根食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从他的肌肤上面能感觉得到温热,带着少年鲜活的朝气。

徐远桐眼神弧度早已和缓。

她的触摸,就像春日里最好的一道暖阳,落在他的心坎,让胸腔都充满暖意。

“你别难过了,那时候我的感觉可能都没你来的这么夸张。”

“怎么可能啊……”

“真的。”

徐远桐听得出她已经喉咙干涩,想了一下,从书包侧边拿出一个运动水壶,里面还剩一半在学校时候灌进去的温水,他递了过去。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养过一只猫叫薛定谔?”

奚温宁接过水壶,想着这是学神“喝过”的温水,果然还有点异样的感觉,她捧着一点点一点点,小口地喝着,立即润滑了干涩的喉咙。

这时候才说:“嗯,我记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