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开玩笑,我不知道你没站稳会跌倒!”张琳妡撕心裂肺地辩解道。
罗安宁冷笑,宛如罗刹鬼一般,“还在狡辩!你嫉妒我比你先怀上王爷的骨肉,就借着王爷和张氏偏爱光明正大的害我!仗着王爷宠爱,就可劲儿的欺负我羞辱我!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你做下的孽,我一笔一笔都记得,张琳妡,去死吧!”她让健妇掰开张琳妡的嘴,把鸩酒一滴不剩的灌了进去。
张琳妡挣扎推拒着,哪还有平时风光的样子,“罗安宁,你不得……”
“咒我?”罗安宁捏住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半点声来,恨道:“不得好死的是你而不是我!你在地狱里等着看吧,看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张琳妡呜呜的说不出一句话,瞪大眼睛死命的看着罗安宁,突然吐出一口血来喷她脸上。鸩酒发作得很快,挣扎的张琳妡没多会儿就没了声息。罗安宁擦了脸上的乌血,让人把尸体拉到京郊乱葬岗埋了。
第104章 求医
张琳妡的声音弱下去之后, 赵承逸将眼泪忍了回去。出来之后他一直不曾离开, 无论是真报复还是假公正, 已经无法挽回,下午就要走了, 刹那的失神后, 到正堂那边等罗安宁。罗安宁脸上和衣襟上占有血迹,回房换了一身衣裳才去见赵承逸。
王府所有财产已被今上收回,正堂内除了桌椅之外再无其他,往日的锦绣富贵一去不复返。罗安宁到门前时, 见到赵承逸正望着房梁发呆。
“王爷,张侧妃已经去了,您节哀。等您日后得偿所愿, 再补偿也不迟。”罗安宁泪光莹然, 用绢子拭泪安慰道。
赵承逸瞟了她一眼,说:“我晓得。走吧,父皇的人在催了。”
登上马车离开京城,罗氏独自一人来送她,罗馨宁还在月子里,忠敬侯府的亲戚避着嫌, 是以不曾过来。“安儿,西疆疏勒冬冷夏热的, 你到那边之后要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王爷。娘没什么给你的,这三千两银票你拿着, 是我这几年存的以及你祖母的一点心意,拿着也够你撑一些时候,需要钱的话就给娘写信。”现在她的嫁妆铺子和庄子每年都有稳定收益,用来补贴一下女儿也不妨事。
“娘,谢谢您。”我会记得你和祖母的恩德。罗安宁拿着银票和包裹,感激道,眼中却不见泪光,取而代之的是倔强和坚定。
“要小心呐。”成振声就死于西疆战乱,她帮不了罗安宁太多,只好如此叮嘱道。
京城走了恒王,几家又恢复安定。萧云旌的假也得到批准,今上许他携妻到江南求医,到六月回来。这次南下沈太夫人也去,原本碍于孝期她不愿去,但经不住成靖宁一番恳求,便也跟着去余杭。白妈妈那位善治妇人病的表姐也来信,说她年节时期出门看诊,不小心摔伤了腿,没一两个月无法痊愈,得到四月才能启程上京,正好这边要去余杭,便写信让她倒是改道上余杭。
正月二十三勇毅侯府办满月酒,成靖宁那日早早的就到了。生养双生儿女最伤身子,是以成芙宁要做足了双月才可。“你离我远一点,我身上臭得很。”成芙宁见到成靖宁就抱怨着。
“哪里?侯府的妈妈将你照顾得这么好,怎就臭了?”成靖宁笑道。
月子里无事可做,整天不是躺就是睡,成芙宁已闲得发霉,书不许看,琴不许碰,更不能洗澡洗头,别提出门,“什么时候才到头?”
“下月这时候就成了,大夫让你坐双月也是为你好,等你养好了再大杀四方也不迟。”成靖宁笑着道。成芙宁嫁到勇毅侯府后,人泼辣干脆许多,做事利落,再也不是从前那朵闺阁里出尘不染的芙蓉花。
“我听嘉月说萧侯爷又要带你去余杭?不错嘛。”成芙宁一生还没离开过京城,对成靖宁能天南地北的游玩很羡慕。
“他担心我受不住京城的流言蜚语,带我去躲几月。”成靖宁自嘲地笑道。成婚一年多来,几乎所有人都说她不能生,因此便有许多人撺掇王老夫人给萧云旌取平妻或是纳贵妾。萧云旌的同僚下属和上官,也准备了好些个丰乳肥臀好生养的美人。因他拒不接受,又有传言说他惧怕永宁侯府的威势,是个吃软饭的。也有人说她是不会下蛋的鸡,还蛮横的霸占着人不肯相让。饶是她心态再好,也难免受到影响。
“有些进门十几年才生,你这才嫁一年多,那些个爱说是非的真是瞎操心。总之外边那些流言蜚语别太放在心上,这回去就好好玩儿,舒朗舒朗心胸。”成芙宁也曾饱受流言之苦,对那些个长舌妇人深恶痛绝。
“我省得。”成靖宁笑道,“罗安宁现在离了京城,总算能安生了。”
“可不是,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大祁的亲王郡王没有实权,赵承逸又被贬到西疆那地儿,无权无爵,翻不起什么浪来。罗安宁现在得帮着赵承逸复起,没时间来管她们。不过想到那位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也不得不提前提防,“你说要不要提醒太子,让他提防三皇子?”打蛇不死反被咬的事不胜枚举,那条毒蛇必须让他死透了才好。
“见到太子妃,我会委婉一些提醒她的。”韩子懿住进东宫,现在有了身孕,不轻易见得到了。
“我们还得派人看住那边,罗安宁脱离了我的视线我心慌得很。”成芙宁管了家,勇毅侯府上下都供她使唤,重金之下,会有人愿意做这事。“上回你在侯府门口遇刺的事是赵承逸使人做的?”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但他要杀我是不争的事实。侯爷说已经给了他一次教训,让我不必将那日的事放在心上。”萧云旌的确狠狠的教训了赵承逸,舅家满门抄斩,失去亲王爵位被贬西疆,未来数年都无翻身的可能。
“这么说来这次弄这么大动静,都是萧侯爷在帮你报仇了?”成芙宁很快想到点上,萧云旌因平叛一事封侯,他最了解那边的形势和状况,尤其他手里的人脉比她广。
“算是吧。”官场上的事,萧云旌很少和她提起,连系前因后果,也能猜得到几分。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成芙宁羡慕着,有个能顶事的夫君,比什么都强,“这下可以放心了,有萧侯爷帮你盯着,我也暂时缓一缓。”
商议完大事,成芙宁才让丫鬟婆子进来伺候,宴席开始,成靖宁也要出去了,“六月再来看你。”
“我也等你的好消息。”
到永宁侯府辞行,成靖宁见到在扶摇院养伤的成启铭,身上的伤加上心里的痛,让他在几月内老了十岁,两鬓生出白发,却容颜依旧。“你祖母也要去?”初春的天里,他的声音还有三九寒冬时期的颤抖。
“是,祖母陪我去寻医,也顺道看一看京外的景色。”成靖宁说道,对眼前的老人,她生不出半点亲近之意,他的晚景在她眼里算不上凄凉。
“出门走一走也好,也好……”成启铭闭上眼睛,自言自语的喃呢着。
离开永宁侯府,成靖宁拧了拧自己的脸,挤出笑容后才去高家和沈嘉月告别,拜访过闺中姐妹,就跟着萧云旌一同南下回老家。
这回去要住到五月回京,是以南下的人较多。萧祖父要管京里的事务抽不开身,王老夫人许久没有回家,此番也一起回余杭。沈太夫人有了伴儿,路上倒也不觉冷清,加上有成靖宁这么个爱说爱笑的,一路上很热闹。二月天气晴好,沿途是一派春日盛景,各地景色不同,倒大饱了眼福。或行船游乐,或骑马观花,每到一处大码头就多停靠一段时日,吃当地美食,赏当地美景。
萧云旌此番假期长,可陪着妻子和长辈肆意游玩享乐。没了京城里的纷纷扰扰,成靖宁也算得以安生,偶尔下厨做几道小菜或点心,描上一幅工笔画,一路行来很是惬意。从二月初一直到三月初,才抵达余杭萧府。
一路上沈太夫人和王老夫人比过去更加熟稔,颇有几分相知恨晚的意味。回到老宅,站大门前好生感慨了一番,二十六年过去,王老夫人心里的遗憾已少了些许。“文茵还没见过余杭的景致吧,明儿带你好生瞧一瞧。等歇上几日,一起去游湖赏花!”
“老姐姐可不许嫌弃我这没见过市面的!”沈太夫人笑声爽朗,和王老夫人相携进门。萧云旌和成靖宁跟在二老身后,也笑了笑。
为了不打扰两个相处,夫妻两个的院子在南,两位老人的院子在北,且又免了他们早晨请安。住在这幽静的地方,成靖宁好生感慨,长辈们真是,太体贴了。行船超过一个月,行事多有放不开,不尽兴的萧某人一回院子就关了门,抱着越长越妖艳的妻子一顿猛啃。
“您老悠着点儿。”成靖宁被他饿狼扑食的样子吓到,亏她当初以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结果到头来是一头披着仙人皮子的大尾巴狼。
“如此佳期良辰怎能辜负?还有两位祖母的心意,我们如何能让她们失望?”萧云旌动作熟练,很快就刀剑出鞘开始拼杀。成靖宁承受着男人的热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番,这人每次和她亲近,总会讲一堆冠冕堂皇的话。
萧云旌觉察到她分心,更用力的征伐,成靖宁跟不上他的节奏,只好投降求饶。闹到后半夜才偃旗息鼓,被喂得过饱的女人依旧没有睡意,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扫兴的问道:“万一求医不成怎么办?”
“别说丧气话,一定可以的。”萧云旌理着她的头发,下巴搁她头顶上说,“我孩子的亲生母亲只能是你,如果没有,我也没有怨言。”
“唉……”成靖宁环着萧云旌的腰,叹息一声后不说话。
晚上睡得不安心,她很早就起了,在院子里拉筋活动筋骨。早晨萧云旌发觉怀里没人时,匆匆忙忙的穿好衣裳开门,发现她早换了一身轻便衣裳在院子里跳着奇怪的操,已经满头大汗。
“起这么早?”是他昨夜不够卖力?
“自从嫁你之后我在锻炼身体这块儿就荒废了,从今以后要重新开始,有了强健的体魄,才能孕育健康的孩儿。你也一样,不许偷懒。”成靖宁停止跳操,用袖子抹了脸上的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