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瑄挑眉,俯身间,领口微敞。
孟清和咽了口口水,忍了几忍,终于没忍住,一口咬了上去……
冲动的结果,孟伯爷两天没出厢房。
递送南京的奏请,直接由国公爷代为抄录。借此,孟伯爷发现定国公又一项才能,但凡他写出的字,都能模仿出七八分。
天才又如何?再天才,人也是他的!
想到这里,孟清和弯起唇角,趴在枕上,被熟悉的冷香包围,圆满会周公去也。
永乐九年四月,孟清和同沈瑄联名的奏疏递送应天。
同月,朝廷下令,于北京国子监下增设新科,许归附部落头目官员子弟考取。
“三年一考,名额限定二十人,后可酌情增减。”
“凡入学者享生员禄米,发夏冬两季衣鞋。比同监生,年节有赏。”
“学制三至五年,优异者授文武官职。有功,许家人移居中原。”
“入学子弟,年龄限五岁以上,十五岁以下。年满二十五岁,入学满五年,未有所成者,发还,不追讨禄米,取消该部两期考取名额。”
诏令布告天下。
兀良哈女真尚能自持,入不了国子监新科,还有大宁武学。
鞑靼瓦剌和风闻消息的各番邦不淡定了。
鞑靼太师阿鲁台和太保马儿哈咱,枢密知院脱火赤摒弃前嫌,坐到一个帐篷里商量,“鞑靼今非昔比。若能送子弟入北京国子监,学成之后,必可出人头地。更可向大明表示我等忠诚!”
马儿哈咱与脱火赤连连点头。
比不过兀良哈,还比不过瓦剌?无论如何,必须争取到比瓦剌更多的名额。事关脸面和部落今后的发展,容不得半点退让。
瓦剌首领马哈木同样召集手下大小头目,在大帐中讨论此事。
众人均有意送家中子弟入北京国子监,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同其他部落竞争之前,必须先在部落内竞争。马哈木的儿孙也是一样。
瓦剌人商议出的结果,与鞑靼大同小异。
马哈木拍板,瓦剌内部如何分配名额,不必着急,先把名额争到手再说。自己吵得乌烟瘴气,名额却没捞到,不是白费力气?
“首领说的对!”
暂时解决部落内的争议,众人散去。
马哈木叫住脱欢,道:“从明日起,让额森到大帐来随我学习明朝官话。”
“父亲,额森不够年龄。”脱欢有些迟疑,他更倾向长子和次子。
“这次不够还有下次。”马哈木正色道,“我的孙子里,额森年纪最小,却最聪明。我听说,明朝天子最宠爱的孙子和额森年龄仿佛。如果额森能入明朝国子监,出人头地的机会远多于他的几个兄弟。”
“父亲,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马哈木盘膝坐着,“如果额森能再得到一个人的赏识,瓦剌首领的位置,我将传给你。”
脱欢呼吸骤然一紧,黑红的脸颊紧绷,狭长双眼中,流淌着和马哈木一样的野心。
“父王指的是谁?可是大明天子?”
马哈木摇摇头,看着脱欢的眼神,很有些恨铁不成钢。
大明天子?亏他想得出来!
“我说的是大宁镇守,御赐国姓一等伯,兴宁伯!”
“他?”
马哈木不愿多讲,说太多,这个儿子未必明白,反倒误事。吸一口水烟,道,“你回去吧,明日把额森送来。其他的不必多问。”
“是。”
脱还退出大帐,回头看一眼,帐帘已经落下。
父亲说,兴宁伯?
鞑靼和瓦剌的反应在朝廷预料之内。原本,北京国子监设立新科,为的就是他们。
锦衣卫递上条子,如实禀报,朱棣很满意。
皇帝高兴了,作为计划的提出者,孟清和得赏金一百两,银三百两,宝钞一千贯,丝绸十匹。沈瑄未得明旨封赏,但在见过京中来人后,交给孟清和五张地契。
捏着地契,孟清和很是无语。一张抵得上两箱,人和人,果真是不能比。
至此,事情并没结束。接下来的发展出乎所有人预料,连出主意的孟清和都没有料到。
北京国子监增设学科,对外扩招一事,不只引来瓦剌鞑靼,西南番邦也闻风而动。暹罗,占城,老挝,真腊,纷纷派遣使臣,希望能送王室和贵族子弟到大明求学。
番邦王室贵族子弟到中原求学之事,古已有之。南京国子监中就有琉球王室子弟。
使臣万分恳切,声泪俱下,大有明朝不同意,就在殿前撒泼打滚的迹象。未免样子太不好看,朱棣勉强同意,增加二十个名额。
消息传出,西南番邦自然对大明感恩戴德。
没等朱棣高兴太久,又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