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莫夜一如既往的把最好的饭菜留给莫芸和黎玄,剩下的才给自己。
然而, 黎玄总会嫌弃这些食物的精气不好,全部又丢给小毛球, 自己另外选择其他的食物。
小泥人的脾气一直以来均是这个样子,不会显得多么的反常奇怪。他乐意吃什么,他想要吃什么,才会选择吃什么, 勉强对小泥人来说,没有丁点儿的作用。
他有这个时间考虑食物的精气多少,不如琢磨怎样提高梦果的品阶,获得更好的梦果有意义。
至于饭桌上的食物,小泥人有打算都留给小毛球。
每次, 小毛球在房间里转悠,收拾这儿收拾那儿,小泥人就坐在泥花盆的旁边, 花盆里的那颗种子至今不见丝毫的发芽迹象。
要不是小泥人见小毛球对种子十分重视,他早就偷偷的把花盆丢到远得看不见的地方。
小泥人也不是没有悄悄的把种子挖出来瞧过,他趁着小毛球不注意时,挖出了这颗种子。
他无奈地发现种子还是那颗种子,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改变。好在种子里的生机非常充足,证明这是一颗活着的种子,不然的话,小泥人早就替换了别的种子种在花盆里。
至少换成一颗可以发芽的种子,小毛球才不会总是守着花盆看,却因为种子不发芽而失望。
莫夜一家的生活和之前没有多少的不同,莫夜仍是每天松土、捉虫、查看鱼塘的鱼,莫芸则是在家饲养家禽,偶尔进山采摘野果野菜。
小泥人仍然经常与小毛球在一起,他闲得无聊之际,就在旁边折腾他的百宝袋,或者静静地望着蓝天白云发呆。
他知道自己在等待,眼前的宁静是在大战前最后的宁静,很快一切就会到达极限,迎来爆发的那一刻。
黎玄不确定这次战斗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过他深知,黎家的人躲避不了,他必须面对,说到底他也姓黎。
他此刻最为吃亏的问题不在乎他没有肉身,而是他失去了很多的记忆。这些记忆对他而言更为紧要,他需要凭借这些记忆判断他在黎家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要不然,到时候,他不确定站在自己对面的黎家的人,那些是对他曾经心存一丝善意。
当然,与黎峪关系亲密的所有人,恐怕对他都没有善意,只有恨意了。他既然杀了黎峪,对方绝对要和他不死不休。
出乎黎玄得的意料,黎家人的到来并没有他预料得那么快,他不知道这些人做什么去了。
是研究他是不是死透了,还是研究如何有效的对付他?
此前章家的人说过,黎玄几年前死了,那么活着的他属于何种情况,他自己也想要知道。
黎玄对自己遗忘的过往了解太少,仅有的印象是他他出现在梦之界的水域,再无其他。
因此,小泥人专门回了一趟当初遇见小毛球的水域,寻找答案。他有心试一试,他到底能不能在这一片水域,找到些许蛛丝马迹为自己解惑。
媳妇要寻找线索,莫夜自然是与他同行。
哪怕希望十分渺茫,小毛球仍然毫无怨言地陪着小泥人坚持不懈的找。他们在一大片广阔无边的水域里漫无目的地找着,不知道具体要找什么,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莫夜遇见黎玄那会儿,豪华万分的大船早已停止了移动。他没办法判断那艘船来自哪个方向,中途又曾路过了哪些地方。
他不由感慨,媳妇沿途不曾遭遇凶险,他见到媳妇时,媳妇完好无损地躺在大船内。
不,媳妇也不算完好无损,媳妇眉心的梦魇黑纹源源不断的散发出黑气。
小泥人可能是被藏身阴冷水域的无比可怕的梦魇袭击,也可能他是在另外的地方,被别的梦魇攻击了。
好在,小泥人纵是神魂重创,身体仍然保持完整,遇到小毛球以后,才碎裂。要不然,他们当真不知道在哪儿寻回遗失的本体碎片。
莫夜划着船,慢慢的前行,一路细细的打探。
这只小泥船是小泥人利用梦之界的泥土捏制的,小泥人放弃了脚踏水面的找寻方式。他既然躺在大船漂出来,那么也得坐船找回去。
只可惜,他们眼前除了广袤冷清的水域,还是广袤冷清的水域,不见有用的线索。
为数不多的改变是,随着他们逐渐深入水域,四周愈发阴气森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小毛球看了看前方,不自在地抖了抖绒毛。
他不记得自己得到的这块地究竟划了多长的距离,但以他和媳妇出行的时间来看,他们多半早就出了他的土地范围。
这片水域空空荡荡的一无所有,且分外凶险,以至于其他人不会与莫夜计较土地的大小。
哪怕莫夜把这儿全部归到自己所有,别的村民也不会说一言半句,他们根本不在乎。
这里的梦魇之力太过浓郁,就连山神选出的守护者都嫌清理梦魇之力麻烦,更何况其他人。
种植不了梦草不说,即使是梦貘,在这样的环境停留时间长了,同样浑身不自在,受到的影响异常明显。
莫夜指向前方:“小黎,他们说这片水域连接着梦渊。梦渊是一个特别可怕的地方,居住有穷凶极恶的梦魇,只是……”
只是,大家从没见过传说中的穷凶极恶的梦魇。
和数不清的谣传一样,这可能也是虚假的谣传之一。
莫家村的位置和村子得到的梦之界土地,如出一辙的偏远。这里贫瘠到,不见别的梦貘愿意前来安家。
小毛球严重怀疑,说不定梦魇们都嫌弃这儿太远,不愿意来到这个小地方。
莫夜陪着媳妇又找了一会儿,他们始终一无所获。小毛球思索着他们走了太远,不怎么安全,打算劝媳妇回去。
奈何前方仿佛有什么吸引了他们,吸引着他们一直往前走。
媳妇在身边的小泥人心里踏实,他一咬牙,干脆和媳妇沿着水域走到底。他争取不留丝毫遗憾,不错过任何帮助媳妇重拾记忆的机会。
他们走得足够远,是不是就能得到媳妇需要的线索,是不是就可以知晓媳妇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