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转头,望着他,“何事。”
王朝宗倒是第一次仔细打量战雪,她生得其实很好,眉眼里带着英气同其他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他对着她深深地弯下腰行了一礼,道,“我王甫生今生亏欠了你。”
战雪强忍住眼泪,转过身,声音有些颤抖,“你不欠我什么,是我自作孽。”
绣心总觉得心里不安,王甫生穿着中衣半躺在榻上,瞧着绣心握着手来来回回地在卧房里走,“你到底怎么了?这样心神不宁?”
绣心道,“我总觉得会出点子事,不成,我得去新房那边瞧瞧去。”
“哎。”王甫生唤住她,“朝宗就算不喜欢刘家姑娘,但今日是他的大婚之夜,他不至于这样不知分寸的,能出什么事呢?”
绣心道,“难不成你忘了绿腰?”
“这……”
绣心转身披了件衣裳往外走,“夫君,我就去瞧一眼,速速就回。”
绣心至雨疏院门口便听到一阵兵器击打的声音,唬得绣心吓了一跳,还以为战雪动了手,推开大院的门,只见战雪一个人在小小的梅花林里舞剑。
雨疏院布置得灯火通明,梅花林里亦挂着几十盏红灯笼,每盏灯笼都发着晦暗的红光,那红光交相辉映,映衬着战雪身上那鲜红的嫁衣,美不胜收。
啪!
战雪的剑一挥,一小截梅花树枝被砍落,几瓣梅花飘飘零零地坠落。
“战雪。”
战雪慢慢回过头,绣心心惊地发现她竟是满面泪痕。
一时间,绣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哭了?”
战雪将手中的长剑一扔,猛地搂住绣心,“绣心……绣心……呜呜……他不要我了……”
而同时,院门外,手里拿着一件白色鹅毛毡子的王甫生脸色变得有些黑,怕她着凉所以特特送衣裳来的丈夫发现自己娘子跟别的女人偷情的男人真的好可悲……
战雪在绣心怀里哭了许久,绣心一直在细声安慰。
“咳咳。”寂静的院里响起了几声干咳声。
绣心回转头去,“夫君?你怎么来了?”
王甫生举了举手中的鹅毛毡子,“瞧你穿得那样单薄,给你送件衣裳过来。”
战雪只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脸上连泪痕都没了,冲着王甫生福了福,喊了一声,“父亲。”
王甫生听着这一声父亲有种轻微的幻灭感,但接下来战雪口中的下一个词则让王甫生得意起来。
因为战雪冲着绣心也福了福,喊了一声,“母亲。”
呃……
绣心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这简直比听着王朝宗喊她母亲还奇怪……她和战雪明明是好姐妹呢?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把这两人分开。
王甫生细心地给绣心披上毡子,蜷起拳头干咳了几声,“好了,天色不早了,早些安歇罢。朝宗那边,我会给你做主的。”
战雪道,“父亲不必了,他娶我原本便是误会。他亦有了心爱之人,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一切顺其自然罢。”
王甫生心想,这刘豹子看着这样野蛮,教出来的女儿倒是挺通情达理的,不由得满意地点点头,“甚好,甚好。”
“绣心。”
“嗯?”
“咱们走罢。”
绣心看了一眼战雪,走了几步站住了,“夫君,我今夜想留下来。”
王甫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绣心道,“战雪看着有点不对劲,我怕她出事,今夜我想陪着她。”
王甫生一颗心碎成了一瓣一瓣的,“哪有婆婆放着夫君不要陪着儿媳妇过夜的?”
绣心拉了拉王甫生衣角,撒娇道,“就这一次么……”
再不答应倒显得他不近人情了,王甫生只得点头同意,“你说的,就这一次……”
“嗯嗯。”绣心猛点头。
绣心与战雪两人洗漱过后,抵足而眠。新房里烧了暖炕,整个房子暖融融的,绣心与战雪只穿了中衣都不觉着冷。
“难不成,你真准备放弃?”
战雪道,“要不然能怎样?”
绣心道,“你若这般轻易言败,倒不像你了。”
战雪抿了抿嘴角,“他不欢喜我,我又能如何?”
绣心道,“就算他不乐意亲近你,也要管住他,让他亲近不了旁的女人。”
“你是说绿腰?”
“嗯。”绣心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