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霎时红了,这是我病歪歪的时候,头脑发昏,一时冲动说过的话。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其他的事情,并不代表……您明白的……”
“那么你会带着我的钱跑掉吗?当我让你成为富翁后,你会一脚踹开我,然后离开我吗?”他站起身来,贴在我身边,声音轻柔的像新生的绒羽。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紧张的不知所措。
他双手拥住我,然后轻轻靠在我颈间,低声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疏离,我错了,我不知该怎么挽回你的心。”
我迟疑了一会儿,也抬起手臂搂住他。
“大人,我的心始终属于您,没有半分远离。”
“你撒谎,你明明说你的整颗心整个人都属于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可是我才刚刚提了个小要求,你就决绝我,所以你就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疏远我。”
我忽然有种被抓住小辫子的憋屈感。
他怎么把我头昏胡扯的那堆话记得这么清楚。
“大人,您不可以用我的话柄来堵我,您知道这不一样的……”
可是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手臂紧紧的箍着我的腰说:“你说愿意为我而死,哦,你真是个大傻瓜……我才不会让你为我而死,我要你永永远远陪在我身边……”
他似乎突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离,嘴角轻轻翘起,一脸幸福的样子。我们保持这样的姿势,拥抱了很久很久,或者说,子爵大人一脸幸福的靠在我身上,靠了很久。
我当时就懊悔不迭了,深切的为自己那天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更加羞耻的是,这位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那些让人恨不得忘在太平洋里的事。
“欧文,一想到你是爱我的,我就快乐的像要飞起来。”他低声呢喃着:“你可以把那天的话再说一次吗?当时我光心急你生病了,都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这次我要牢牢的记在心里,一个字都不忘……”
“……”
“……”
“……,大人,我答应了希尔顿管家,要帮他清点新买的银器,可以允许我退下吗?”
已经陷入了犹如恋爱中的少妇一般奇怪氛围的子爵大人,猛地从我颈窝抬起头,说出了一番让我呆滞的话。
“我的爱人,每当你消失于眼前,我就如同失去了光明的瞎子,深陷窒息的沼泽,在冰冷黑暗中孤独的等待你再次照亮我的人生……”
这是首爱情诗里的句子,这段篇章非常感人,经常出现在戏剧和歌词中,但是这样凭空冒出来,却陡然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吻我……”他闭上眼睛,神情居然带上了点委屈和酸涩,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纠结了一会儿,附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他睁开眼睛,松开紧紧环绕着我的手臂坐回凳子,沉默了半刻后,忽然难过的说:“一想到你要把我抛弃,我就难过的如同心脏被插上荆棘的鸟儿,你去吧,快点回来。”
我带着无话可说的心情,身体僵硬的离开了书房。
只是离开一小会儿而已,为什么他会营造出这种生离死别的气氛。
只用一天的时间,我就发现,陷入恋爱的子爵大人有点伤春感秋。
他也许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总是冷酷强硬的,但这似乎不是他的真面目。作为一个从小失去庇护的贵族继承人,不够强硬是不能保护自己的,所以冷酷铁血的外表并不一定真实。
相反,他是个心内纤细的人,从他一难过就拉小提琴,便可见一斑。
他几乎每时每刻都把我拘在身边,说些肉麻的甜言蜜语,并随时随地要求亲亲抱抱。
当然这仅限于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有外人在时他还是非常克制的。
这天晚上,城堡外下了大雪,时间已经进入深冬。
客人们终于不再频繁出入莫蒙庄园了,因为即使乘坐马车出行也很不方便。
奥斯卡子爵清闲了下来,所以他把一切精力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他没有再在半夜三更悄悄溜进我的卧室,也许他意识到之前逼迫我的行为太过分了,所以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总是想尽办法委屈求饶。
没错,就是‘委屈求饶’。
他总是表现的那么委屈,仿佛我欺负了他一样。
“明明说爱我,可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冷淡,我故意逼迫你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他像个得不到糖的小孩,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无奈的说:“大人,我真的没有责怪过您。”
“那你吻我。”他棕色的眸子忽然变得锐利,紧紧盯着我。
我没有办法,主动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嘴唇分开后,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然后像演员一样,马上露出了难过可怜的表情。
“你又用这样的吻糊弄我,我没有从你的吻里感受到强烈爱意,我要你那天给我的吻,就是那天……”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就是我昏了头,送上门去勾引他的那次。
简直是故意惹我想起最不愿意想起的丢人往事。
“你不再责怪我了吗?欧文,今晚我可以去你的房间吗?”他暧昧的在我耳边低语。
“只要您愿意,随时都可以。”我回答他说。
他却不满的咬了咬我的耳垂:“这听上去是在说气话。”
老实说,的确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在以为奥斯卡会结婚的前提下,我不顾一切向他白刨了内心,当时的痛苦难过,至今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