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买啥?”窦传家问她。
窦清幽回头深深的看着他,“当初欠着债,我们跟娘着急上火,想了做龙须面来卖。奶奶就给了一吊钱,连打个锅炉都不够,娘当了最后一件陪嫁的簪子。爹难道一直没想帮娘赎回来吗?”
窦传家愣了下,面色有些羞愧。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窦清幽不再看他,拿着当票进了当铺。当初当的不是死契,窦清幽拿了银子,到里面就赎了回来。
看她用手绢包起来放在身上,窦传家没说话,问她还买啥不。
窦清幽买了两条鱼,在陈天宝家拾掇干净,煎了一条,给陈天宝和长生他们晌午吃,另一条拿着回家。
等窦清幽把赎回来的簪子给梁氏,她拿着看了半天,晌午吃饭,连给窦传家舀饭都没有。
窦传家叹了口气,喂了猪,就朝梁氏挪过来,“秀芬……”
梁氏听也不听,扭头就去了茅房。
窦传家想了想,就站在茅房外等着,见她出来,拉住她,“秀芬!簪子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梁氏哼了声,讽道,“你有啥对不住我的,我跟你被气死骂死打死都没有对不住的!你对不住的是你爹娘!是你的大郎和你的二娘!二娘就是你的亲闺女!四娘不是亲生的,是我偷人生的!”
“你……你说这气话干啥!我也知道你跟着我受了不少苦,过的不容易。咱家现在日子好了,以后就不会再过苦日子了!”窦传家劝她。
梁氏斜着他,“不再过苦日子也是我闺女挣来的!我娘家帮衬的!和你家有啥关系?你这个当爹的,比个后爹都不如,还拖后腿!你咋不把家底都搬去孝敬你爹娘!给你那亲儿子亲闺女去啊!”
窦传家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揉揉脸,眼眶也有些发红,“不管咋说他们都是老的,话说出来,当儿子当儿媳妇的咋能不应!?大郎和二娘是为咱带来子女运的,要是真是不管不问,不单戳脊梁骨,唾沫星子淹死人你也知道的。以后也要为三郎兄妹想想啊!三郎要考功名,肯定不能没个好名声的啊!”
名声!又是名声!梁氏提到这个,就心里恨,“我们家名声都被败坏光了,还指望我对他们好?不可能!龙须面你也别想!我是死都不会让出去的!”
看她口气已经软了许多,窦传家想了想道,“话都已经说了,咱家现在也不差那个钱,就让他们……随便做吧!?”
“他们现在不就已经随便做了吗?但想都占了,门都没有!那老不死的想占完,老娘跟他们拼命!”梁氏怒哼。
窦传家也没办法,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让他们随便做,咱家也做咱的。”
梁氏知道这个也挡不住,依旧心里恼恨的不行。
跟窦婶儿几个说起来,几人都劝她想开些,“他们是老的,要是说了个啥,都是当儿媳妇的错!你这些日子不都在挣好名声,别好事儿做了,名声还坏了!”
“是啊!说个不好听的,这样的公婆,多少家都一样。那窦翠玲家的公婆,也不见得真多好!就是我家,要不是我婆婆当初……我家依山也不会落了一身病,我也不会再怀不上!”连氏说着神色黯然。
想到她当初遭的那罪,梁氏反过来劝慰她几句。
窦婶儿喊着话,“不气了!不气了!这些糟心事儿,越想越生气!咱现在就努力干活儿,拼命挣钱!大把的好日子在前头等着呢!”说起做衣裳的事儿。
几个人也都慢慢说笑起来,说起高兴的事儿来。
这边梁氏坚决不同意,再说还有梁家也做着龙须面,不让他们做,全揽下来,也不太可能。刁氏气的骂了一通,只得听窦传家的,随便做。也又多招了人,多做龙须面,让赵成志帮着打听了往外县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