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阮景唯便发起了高烧,全身一会冷一会热,隐隐约约感觉有人紧握着自己的手,眼睛疲惫的却睁不开。
许久迷糊中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顾少城憔悴的睡颜,他低垂着头,胡子拉碴,衣服也是褶皱的,看起来与平日的谦谦君子模样差距甚远,带着些颓废,即使是这样,阮景唯也觉得这个男人格外的好看。
心疼的抚上他的眉头,这段时间他大概是累坏了吧,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憔悴。
顾少城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咂着眼睛睁开,看到她醒来,长舒口气,“好点没?”
阮景唯点点头,心疼不已,“可是你看着一点都不好?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睡觉。”
顾少城贴着她的掌心,吸取着温暖,“有,可是每天都会梦到你,然后醒来就睡不着了,想着你然后会想要知道你怎么样。”
阮景唯心底泛起阵阵涟漪,“我也很想你。”
随即,顾少城皱眉,严肃的说,“以后不许不爱惜自己身体,你知道我有多大担心吗?”
阮景唯不由自责。
恰在这时,跳跳红着眼跑了进来,边跑边叫,“妈妈,妈妈,你终于醒了。”
随即跳到了她身上,阮景唯抱着儿子,“对不起呀,吓坏咱们跳跳了吧。”
顾少城怕跳跳压到她,将儿子抱了下来,“妈妈身体没好。”
跳跳从爸爸怀里睁开,不过却只是站在床边,“妈妈,爸爸也很担心你呢,听说你病倒了,连夜赶回来的。”
阮景唯脸一红,“油嘴滑舌。”
跳跳嘴一撅,“本来就是嘛。”
顾少城按了按眉心,将喋喋不休的儿子抱了出去,脸色带着些不自然的红晕,“景唯,爸恐怕一时半会不能保释,不过这件事情很快便会过去,,虽然可能一时半会不能官复原职,可是人没事便好。”
阮景唯点点头,又看他连日操劳疲惫不堪的模样,忍不住心疼。
翌日,阮景唯被告知他们可以去探望顾父了,阮景唯激动不已,黎荃眼底闪着泪花,两个女人忍不住抱头痛哭。
短短几日不见,顾远豪放佛老了几岁,如今倒正像一个迟暮老人。
黎荃抱着他哭了起来。
阮景唯鼻酸。
“少城,好好照顾你娘,我在这里很好,清者自清,我不信没有证据还能将我关一辈子。”老头子气势恢宏,不减半分。
“知道了爸,你好好照顾自己。”顾少城颔首,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来,他唯一一次关心自己的父亲。
晚上顾少城抱着阮景唯,许久他没有说话,阮景唯伸手去摸他的脸,手里湿润一片,心底大惊,“少城。”
他哭了。
许久只听他低沉的说道,“其实今天我好害怕,我怕曾经在我心底伟岸的父亲一瞬间也会老去,放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突然轰塌。”
阮景唯心底一疼,此刻的他看着这样脆弱,她见过他哭过两次,一次便是为她,那次她生孩子的时候,而如今便是为了他爸。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阮景唯抱着他安慰道。
“今天妈跟我说,她与父亲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后悔过,他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这么多年来我却从来没有主动关心过他。”
看到他脆弱的放佛孩子一般,阮景唯心底忍不住想要保护他。
“爸会明白的,以后还会有机会。”她抱着他安慰。'
翌日,阮景唯很早便起来做早餐,最近一家人都心情沉重,她只想着能为他分担一点。
几个人正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饭,突然听人急慌慌的走了进来,“先生,不好了,有警察来找你。”
阮景唯看了看顾少城,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过现实并没有让他们思考,很快,几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谁是顾少城?”
顾少城起身,阮景唯条件反射的拉住了他,可是终究抵不过,只听顾少城回答道,“我是。”
几个警服男子脸色冷漠,一脸公事公办,“你因被举报逃税以及商业诈骗被人举报,这是搜查令,需要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放佛晴天霹雳。阮景唯脸色苍白,与黎荃不知所措,顾少城脸色很快恢复平静,只说道,“我跟我妻子说几句话。”
阮景唯眼里蓄满了泪水,“你不要走。”
顾少城抱住她,“不要怕,我很快回来,乖乖在家等我,只是去核实些事情便好。”
阮景唯仍旧不放,眼眶通红,“你别走。”她再也忍受不了他不在身边的日子。
顾少城再拥紧了她,“不要哭,只是点小事,我很快回来,今天这饭是不能吃了,下次再煮给我吧。”
阮景唯红着眼点头,“我需要做什么吗?”
顾少城摇头,随即又怕她胡思乱想,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你待会给朝阳打电话,然后让他找律师来见我。”
如今,家里的男人全都出事,只剩下两个女人,阮景唯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顾少城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不胫而走,顾氏很快陷入混乱局面,股价更是一跌再跌,业内人士断言,恐再无回天之力。
阮景唯不关心公司,她只要他平安无事便好,为什么?为何一夜之间便会如此。
顾少城从未涉足仕途,他虽在商界颇有名望,可是如今却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刻,突然想起了苏越,上一次他对她说,有事情可以找他,如今没想到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