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势过于骇人。
“……”
“跑啊!”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 狗仔们就要落荒而逃。
但——
“别怕!”
狗仔a扛着摄像机刚要跟“大部队”一起撤。
突然,他看看摄像机里的画面, 又看看靠双眼真正能够捕捉到的画面, 一拍自己的脑门,“跑个屁啊。”
他把同行扯了回来。
“这儿离酒店那么远——”他放下超高倍变焦的机器,嫌弃.jpg, “明绮那一桌怎么可能看得到我们?”
“……”就很有道理。
另外两个狗仔反应了过来, 讷讷的重新趴下。
“你看看你们。”
狗仔a越看这俩越生气,“都干了四五年的铁头娃了吧, 大风大浪也不是没见过, 艺人劈个木板就把你们吓住了?”
另外两个尴尬。好在浓烈的夜色遮住了他们脸颊的红晕。
“谁……谁被吓住了。”狗仔b试图辩驳。
干这行的虽然个个都在艺人的隐私上反复横跳, 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但明星团队生怕真的会被拍到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为了后续的“回旋余地”, 大多也只是派经纪人口头阻止, 撑死也不过推搡一下。
“我就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生猛的……”还是在高清镜头里,木板仿佛就碎在眼前,“没反应过来, 以为下一个就要劈我了呢。”
“瞧你俩那胆儿。”狗仔a“嗤”了声, “人就喝的开心了耍个杂技, 就古代那妃子为了讨皇帝的欢心不还一天到晚的表演才艺呢吗。真要警告早就喊人过来阻止了。”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拍。”
……
听见这话, 一直没说话的狗仔c突然打了个激灵, 他被点醒了:“不对啊。”
他“蹭”的蹿了起来。
终于发现这诡异的感觉来自于哪里了——
“谁家女明星表演才艺一边拆酒店一边耍杂技啊?”
艺人都是追求完美的镜头的。
别说耍杂技了, 打个喷嚏都恨不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把自己裹住。
能这么放飞?
而且……“哪个皇帝看了这还能有兴致?”
“他们就是在警告我们。”
“绝对的。”
“他们早就发现我们了!”
“……”
真的假的?
虽然有道理, 但狗仔a不信邪:“这么远真能看见我们——?”
他一边说,一边再度把镜头推近。
这瞬间,他毛了。
整个人都僵在草地上。
刚刚三个人起了争执。
不知道什么时候, 明绮换了位置。
她就站在窗前, 头顶是一盏橘色的暖光灯。
灯光摇曳,她双手背在身后,昂起下巴,微眯着眼。
正冲着这儿的方向。
宛如一副油画。可虽然绝美……“她在看我们!”这回狗仔们是真方了。
更要命的是——
“她她她笑了!!!”
镜头里,明绮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
酒窝浅浅。
是个诡异的笑容。
危险气息十足。
无疑。
明绮早就发现了他们。
甚至可能刚刚那一串“耍杂技”都在刻意安排的。
所以……
“这是警告吧?”
“这就是警告吧!”
“警告我们再不滚就可以和拿脖子和木板比比谁更硬了?!”
狗仔c完美解读。
隔了快一百米都能清晰的捕捉到他们的定位,傻子都知道绝不可能是因为眼神好——“有埋伏!”狗仔a跳起来大喊。
他们这回笃定,早在饭局开始前,明绮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一想到她按捺着不慌不忙开开心心的在监视下吃完了整场饭……狗仔们后背上,冷汗涔涔的冒。
是什么给了她自信?
“瓮……瓮中捉鳖?”
一语惊醒梦中人。
狗仔们也不顾形象了,跳起来就跑——他们几乎能感受到小树林深处潜伏的那些明绮的人了。
一个新闻跟拍不到不要紧。
但就明绮这么野的路子来看……
万一摄像被抢了其他能卖价钱的底片也没了简直是得不偿失。
他们落荒而逃。
-
第二天,明绮是在医院醒来的。
浓烈的消毒水儿扑面而来。
“哎——?”
睁开眼,除了味道外,画面也怪怪的。
头顶那儿,是四方四正的黑线条大格子。
眼熟。
明绮先是迷茫,继而愤怒:“谁把我家地板瓷砖抠下来贴天花板上了?!”
“……”
“哎哟都一晚上了怎么酒还没醒。”
梁哥急忙端了杯蜂蜜水过来。
酒……
一晚……
噢……庆功宴!
明绮这才隐约有了点印象。
“我是不是喝多了。”
她扶住床坐了起来。
边回忆,边要去接水。
但——
伸出去的那个东西已经不能叫手了。
它的外侧高高肿起。
红彤彤的,像个猪蹄。
“……”
明绮把左右手放在一起比较,惊恐的发现右手比左手大了快一半。
!!!
“我被人打了吗?”
没等回答,她果断的,“报警!”“咱们不接受调解!”“给我把他关个十年八年的!”
梁哥一个踉跄,“你再好好想想。”
明绮狐疑的。
好好想想……
“提醒一下,窗户上的板。”梁哥友情提示。
这瞬间,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喝高了。
正在放空自我思考鱼生。
可编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服输的让她再劈一次:“呜呜呜绮绮我叫你绮绮可以吗求求你了求求你再劈一次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就一次我就再也不缠着你了!”
明·怪力少女·绮使得他的人生观都颠覆了。
大力出奇迹也不能是这么个大力法叭!
他铁骨铮铮一条汉子竟然比不过小姑娘,酒精的作用下,编导幼稚极了,非得跟她比个高下。
而明绮……“你好烦噢。”“那没有板我怎么劈嘛。”手没劲儿,她试图伸jio蹬开编导。
但那瞬间,编导发挥了作为一个导演所要用到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嘿嘿~”他把魔掌伸向了窗檐上做装饰的板……
再然后……
“pangpangpangpangpang”
嘎嘣脆。
“想起来了?”
梁哥痛心疾首,“五块板,赔了我两万多!”
可——
“我怎么来医院了?”
她摸了摸手手。
后面……
“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梁哥再回来时,她甩着自己橡皮泥一样的手哭的天崩地裂:“呜呜哇我的手没有知觉了我变成残废了哇!!!”
明绮“嘿嘿”直笑,试图萌混过关。
边笑,边甩了甩自己的手腕。
但上面的手掌……
它还是软的跟橡皮泥似的。
“呼啦”“呼啦”没有知觉。
还使不上劲儿。
“……”
这下明绮知道为什么要来医院了。
手真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