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您怎么来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跑出来了!妈不是叫你在家好好休息的吗?跑来公司做什么?对了,难道是这贱人叫你来的?”尚若欣先是冲尚闵琳教训一番,随即看向凌语芊,怒气更甚。
凌语芊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同时也为尚若欣喊自己贱人感到恼怒,辩解出声,“我没有叫她!”
“嗯,不是凌姐姐叫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去欧洲买了礼物,给她送过来。”尚闵琳确实买了礼物,也确实顺便带来,说罢,扬了扬提在手中好看的礼盒,递给凌语芊。
凌语芊尚未出手,尚若欣冷不防地一把抢了过去,另一只手还刻不容缓地拉起尚闵琳,准备走开。
尚闵琳被抓疼了,本能地发出一声哀叫,且挣扎着欲摆脱母亲的禁锢。
凌语芊见状,本能地劝道,“你放开琳琳吧,你把她弄放开琳琳吧,你把她弄疼了。”
尚若欣回头,给凌语芊一记恶狠狠的瞪视,怒声低吼,“滚,别再碰我家琳琳,休想再利用她!”
呃——凌语芊娥眉深深地蹙起。
尚闵琳不知情由,急忙维护,“妈,你咋这样骂凌姐姐,她哪有利用我,她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她。”
这话无疑大大刺激了尚若欣,整个脸都绿了,给尚闵琳恨铁不成钢的怒瞪一眼后,冲凌语芊咬牙切齿地警告出来,“小贱人,你敢伤害我家琳琳,这笔账我慢慢跟你算!你等着被收拾吧!”
然后,强拉硬拽,把尚闵琳带走了。
凌语芊呆愣着,呆愣了很久,回过神后,除了满腔愤怒,还感到极度委屈,不禁也迈起步,气冲冲地奔回自己的办公室,拨打贺煜的手机,可惜得到的回应是用户无法接通,好几次都这样,她于是作罢,静思一阵子,又起身离开办公室,去找尚弘历。
尚弘历的秘书跟她说尚弘历在见客,看着紧闭的豪气玻璃门,凌语芊眉儿越皱越紧,暂且离开,来到王塑的办公室。
对于她的忽然到来,王塑先是一阵愕然,稍后,热情地招呼她坐下,问她有何事。
迎着王塑黑白分明的眸子,凌语芊直截了当切入主题,“褚飞被打,是不是与董事长有关?董事长和财务总监命人做的?”
轰——隆——隆!
王塑想不到她会知道,更想不到她会直接说出来,立刻被震得目瞪口呆。
凌语芊紧盯着他,继续追问,“王特助,你是否知道什么秘密,一些与我有关的秘密?”
呃……
王塑逐渐定下神来,语气迟疑地反问,“你刚才说的话……你为什么那样说?谁跟你说褚飞受伤是老板引起?谁说的?”
“我自己猜的!”凌语芊应得果断,中断了他的遐想和猜疑。
她自己猜的?会吗?王塑不禁想起,那天他去医院探望她,她明明看到他,却迟迟不肯开门,莫非,当时她就已清楚老板查到她从尚若欣电脑里拷贝了隐藏的资料和发现了那些非法交易?
可是……凭她的能力,怎会短短时间就查出褚飞受伤的真相?
“王特助,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不好?当我求你了,因为,这些与我有关,涉及我的生命安全,涉及我的琰琰,求你帮帮我好吗?”凌语芊开始了恳求,美丽的容颜可怜兮兮,不断对王塑发出乞怜,虽然有借此打动他的意图,但也是真情流露。
如她所愿,王塑立马呈现心疼的表情,然而,他终究是为尚弘历效劳,一直与尚弘历坐在同一条船上,根本下不来了!
“因为缘分,你我相遇,因为不忍,我好心帮你,由此有了下面的故事。我的情况,你都知道的,历经地狱般的煎熬之后,我以为这辈子也就那样苦苦挣扎下去,是你的出现,拯救了我。
对你,对董事长,我由衷感激,感谢你们给我一个一个的机会,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奋斗,即便再辛苦也毫无怨言,我想对得起你们的器重,我想创造出属于我的天地。
我以为,老天爷还是慈悲的,终于把我从痛苦地狱中拯救出来,可到头来,我才发现,我依然命苦,那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走进另一个地狱,走进一个更大的深渊,更邪恶,更恐怖!”
凌语芊将当时刚知道邪恶真相的心情再次剖析人前,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泪水哗啦哗啦,俨如冲破堤坝的洪水连绵不断地在她两边面颊淌过,由于大病初愈,她面色依然苍白憔悴,此刻看起来更是我见犹怜,让人心如刀割。
王塑迅速从办公桌后走出,直奔她的跟前,安抚她别哭别难过,还下意识地抽出纸巾亲自帮她拭擦眼泪。
隔着模糊的泪水,凌语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泪水继续涌流不止。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玻璃门出其不意地推开,吱吱声响中,王塑脊背猛然一凉。
能不敲门就可直接进入他办公室的人,全公司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一直尽忠效劳的老板!
而当他回头,慌乱的眼帘中,果然映出了尚弘历的影子。
看到眼前的画面,尚弘历两脚不自觉地停顿一下,数秒,才继续走了过来。
凌语芊这也看到他,汪汪泪眼蒙上一抹错愕,还有……一抹恐惧。
尚弘历眼中精芒愈加发亮,很快,若无其事地对王塑调侃了一句,“小塑,看来你那不懂怜香惜玉的个性真无可救药了,小凌人见人爱的丫头你都舍得弄哭,我真怀疑你这辈子会不会孤独终生了呢?”
王塑怔了一怔,嘿嘿憨笑了两声,心情仍然十分复杂。
尚弘历也继续面带轻笑,利眸重返凌语芊那,问她,“咋了小凌,工作上出了问题?你大病初愈回来上班才几日,状态尚未回归人之常情,没人会责怪你的。”
不知情的人,一定认为他是一个极宽容、极体贴、极开明的好老板,然而这一切对凌语芊来说,除了感觉虚伪,还是虚伪。
于是乎,刚才询问王塑却一直得不到明朗回复的话题,毫不犹豫地转向尚弘历,她迅速抹干眼泪,一瞬不瞬紧盯着尚弘历,质问他是不是派人殴打褚飞。
刹那间,虚伪的笑容在尚弘历脸上凝固住,下意识地朝王塑看了看,接到王塑眼中发来塑眼中发来的某些信息,老脸不由更加深沉了。
凌语芊神色也异常坚定,被泪水洗刷过的眸子雪亮剔透,毫不眨闪地盯着尚弘历,继续道,“事情都是我弄的,我不但利用了琳琳,还利用了褚飞,他完全不知情,你以后要对付直接冲我来就行了,别再伤害无辜的人!”
尚弘历表情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骇人,好一会后,终于也嗤哼出声,“你以为没人能动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对,我是不知天高地厚,除了不知天高地厚,我还不知人间险恶,不知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肮脏邪恶至极,目无法纪,枉顾人命,只想着自己赚黑心钱!”凌语芊不禁也豁了出去,曾经那些怨气,恨意,悲伤,全都冲上脑海,一并爆发。
咻咻咻——
无数道寒光,自尚弘历凌厉的眼眸迸射而出,整个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他拳头迅速捏紧,节节作响,似乎只需一秒就能朝凌语芊身上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