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海连离开,刘玲儿试图化解尴尬的气氛道:“廉哥哥,我已在花园内备了美酒,我俩许久未见,可得好好叙一叙。”
玄友廉道:“廉也正有此意,公主殿下请。”
李五跟在玄友廉身后向花园走去,回想刚才海连的反应。此番亲眼所见,海连确实一副如外界所言的“帝幼畏人”的模样。这两年,李五在军中听了不少洛阳的消息,据说新帝在洛阳宫登基的时候,看着满殿跪着的人,直接吓得在龙椅上尿了出来,到现登基已经有两年了,还是不太敢见外人,每日上朝都要哭闹一番,还必须要唯一的长姐陪着,李平公主要是不在身边,就会一直哭闹不止。
海连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孩子,他的反应也算在李五的意料之中。只是看着他刚才怯弱得显得有些呆滞的模样,李五总觉得他完全没有一点以前的灵气和活泼劲了,看上去实在有些可怜。
也是,处在一个身不由己的洛阳宫中,他虽然名义上是皇帝,不过是玄凉手中的一个傀儡而已,处处被人管着,他又怎么快乐开心得起来的。
看到海连现下的模样,李五无比庆幸十一不必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三人来到花园中的木亭中,亭中已摆了一桌酒菜,李五走过去发现只摆了两个凳子,看来刘玲儿预想的就是两人私宴,却没想到多了她这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表妹。
玄友廉也注意到了,对一旁的宫人道:“再去搬一个凳子过来。”
“是,玄大人。”
三人入坐。
刘玲儿亲自给玄友廉倒酒,玄友廉客气答谢。
刘玲儿问玄友廉前方战事,玄友廉一一应答。
刘玲儿讲某大臣朝上出糗之事,玄友廉抚掌而笑。
两相颜悦,宾主尽欢。反倒是一旁的李五插不上什么话,因为戴着面纱,又不好吃食,便就只能干坐着。
刘玲儿道:“小舞表妹怎么不吃,可是宫中伙食不合味口?”
李五道:“不是,小五不敢。公主殿下与……表哥议事,小五坐在一旁甚是惶恐,不敢饮食。”
刘玲儿定定地瞧了李五几眼:“小舞表妹这额上的花钿甚是新奇,这难不成是民间新流行的款式?”
李五刚要开口,便听玄友廉道:“是我随手一剪,不是什么新款式。”
刘玲儿忍不住声音提了提:“廉哥哥亲手剪的花钿?”
李五看刘玲儿的眼神越发不善,心想难不成玄友廉今日带她进宫,就是故意招这公主殿下仇恨的?他这般聪明有心智的人,能看不出刘玲儿对他抱的是什么心思吗?
李五坐不住了,决定故伎重施:“公主殿下,表哥,小五需得更衣,且先告退。”
玄友廉将李五自入宫后的表情都收入眼底。这次带她入宫,就是为了让她看看,别的女人对他是如何献殷勤的。看到她坐立不安的模样,也算是达成目的了,于是此刻也没再为难她,向她:“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玄友廉:过来,还差一个东西
李五:什么?
玄友廉:盖个章
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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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没把李继勉在这一章末赶出来,下一章他就回来啦,带着一头春之绿意盎然回来啦!
第060章
李五尿遁离开花园,被一名宫女领着向外走去。穿过几道门, 李五见这宫女将她越带越远, 不像是去茅房的样子,警惕地停下脚步:“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宫女看了李五一眼, 一声不吭地矮身行了一个礼,转身就跑。李五越发觉得不对劲,刚要去追她, 便听身后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道:“姑娘莫慌,咱家要带你去见一个老朋友。”
李五转过身,就见一个老太监站在身后, 原来刚才那宫女离开前不是向她行礼, 而是向这太监行礼。
李五瞧了他几眼,只觉得眼熟的厉害,可名字挂在嘴边就是吐不出来。
老太监甩了甩袖子:“姑娘,请吧。”
李五犹豫了一下,想来这宫中都是玄友廉的人,不会有人想不开地谋害他带来的人, 她应该是没危险的, 便跟着老太监往前走去, 想看看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这老太监身躯矮胖,却步伐矫健, 走路的速度极快,李五有点跟不上,时不时需要小跑几步, 就在这时,她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名字。
顾礼德!
这个老太监是她父皇身边的六常侍之一顾礼德!
他当初跟着她父皇逃入蜀地后没多久就逃掉了,不知所踪,没想到多年后会在洛阳宫里遇到。
李五很快记起两年前李继勉说他抓到了一个声称是内常侍的太监,后来被李乐群带到洛阳去验证先皇遗孤的身份真假,恐怕就是此人了,没想到他这两年一直呆在洛阳宫。
“到了。”顾礼德在一个池塘边停下脚步。
李五四顾一圈,这就是一处僻静地,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别人,疑惑道:“你带我来这里见谁?”
顾礼德向那假山道:“人照着大人吩咐带来了,小的告退。”
李五向那假山看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假山后走出来,假山后的光线有些暗,李五看不清那人面容,只见他穿着一身银亮盔甲,腰间还挂着大刀。
这是……皇城侍卫?
花园木亭中,刘玲儿给玄友廉斟满酒杯,看着玄友廉放在桌上的手,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他的手道:“廉哥哥,你不知道娄崆粮仓被袭的消息送到朝庭时,我有多担心你。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好几次深夜传回来前线消息,我立即爬起床去查看,希望能够听到你平安无事的消息。可是足足过一个半月,你都没有一点消息,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我哭了好几天,如果你死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跟治儿今后怎么活下去。还好,你终于回来了,你回来,廉哥哥,今日看到你,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刘玲儿说着,眼泪顺着她的脸蛋滑落了下来。刘玲儿长得自然没有李五美丽,但姿色也在中人之上,加上精心打扮,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此刻泪眼朦胧,看上去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味道。
可玄友廉压根没去看她的脸,低头看她覆上来的手,眉头一皱,迅速将手抽回:“哭什么,我不是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