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绯要来跟他抢球杆,嘟囔:“骗人。你没喝醉过吗?”
肖策:“喝醉过。”
陈绯的手握住了球杆,顺着往下,很快摸到了肖策的手。她抬头看他,另一只手爬上他的胸膛,往上,摸到他的脸颊。
陈绯轻声问:“是为妈妈醉的次数多,还是爸爸?”
肖策喉咙哽住,说不出话。他早该想到,陈绯突然来找自己喝酒,并不只是一时兴起。
陈绯又说:“我以前没有爸爸,可是还有爸爸可以想。现在,知道我有爸爸以后,我就真的没有爸爸了。”
她是真的醉了,说话没有条理,比绕口令还绕。可肖策却觉得自己听懂了她的话。
“我已经把我的秘密全告诉你了,你还是要走吗……”陈绯靠上去,低声说,“没有人舍不得我……”
她的声音太小,脸闷在他的胸口,又说得含混,肖策下意识地低头问:“什么?”
陈绯仰头,球杆上的手也移到了肖策脸上,她踮脚,嘴唇与他的双唇相贴,试探地伸出舌尖。
肖策脑中微微一炸。
手无意识一松,球杆歪斜,顶端碰到吊灯,倒在地上,唯一的光源摇曳晃荡。
光影变幻,天旋地转。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她脸颊红润,呼吸急促,想留住什么,又想付出什么,犹豫又渴望,清醒又沉醉,情绪好像要满溢出来,全部集中在这个吻里。
陈年佳酿,后劲十足。肖策觉得燥热,眼球都发烫,他重重出了口气,扯松前襟的衣扣。
随后,也解开她的束缚。手探进去,触着,抵着,揉着,捏着。
她哆哆嗦嗦的,身体并不很习惯,却没反抗。
如此反复,终于软下来,肖策指尖湿润,低头亲她的耳朵,一遍遍地说:“绯绯,你今天好乖。”
最后他把外套垫在台球桌上,抱她坐上去,他比球杆撞得更重,更准。
那台子摇晃得厉害,桌面上的彩色九球,随着他们的动作,左右滚动,一颗颗入了袋。
黄色、橘色、棕色、黑色、绿色、粉色、红色、蓝色……
最后一颗还是黄色。
陈绯脸颊染上红晕,眼里渐渐蓄满清液,在某个瞬间,被他一撞,弓起身子,眼泪一串串地顺着脸庞滚落。纯生理性的泪水,她自己浑然未觉。
肖策垂目看见,动作慢下来,大口喘息,问她:“疼了?”
她失神地望着他,声音发抖,似乎自己也不敢相信。
“阿策,我到了。”
这是某种意义上的第一次,陈绯明显感觉得到,男人激动得加快了速度。
她又躺回去,张着眼睛,看着头顶那盏灯。
它不晃了,安静又坦然地注视着她,好像一切尘埃落定。
“阿策,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没人比得上你。”
这是那晚,陈绯在沉睡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肖策把她包进外套,抱在怀里,掀开帘子,微微讶异。
雪已经停了。满眼的白铺盖在地表,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蓬松,而人惯会被表象欺骗,即便心里知道这是假象,也还是会在一霎那,被吸引,被感动。
皓月一弯,在纯黑的夜空悬着,夜风推动云霭,想把月辉遮挡。
这一夜,就要过去了。永远过去了。
肖策仰头遥望,摸索着掏出手机,先打开照相机,因为抱着陈绯,只囫囵拍下一张极其模糊的夜空。
没有重来的机会,风云涌动,将月光荫蔽。
肖策垂头,指尖戳开网页,登上初试成绩查询系统,输入了自己证件信息。
……
谁都有隐秘的心思。肖策不肯告诉陈绯,他最早来花雨巷,那一年多,觥筹交错,他无动于衷;肌肤相亲,他也清醒坚定。因他知道自己只是过客,这里留不住他,谁也留不住。
可那一夜,他曾因她神迷目眩,只差一点,就烧光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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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姨奶:这是23号零点的。我撤了,24号再见!